“丫头,我很想你。”
其实早就该说这句话了,耽搁了这么久才有胆量说出来,并不怪别人,怪也只能怪他袁轩当时太过于自我,一意孤行的认为隐忍才是对她最好的抉择。如今,再次面对被三年的风雨洗礼过后的纪妃,看着她那颗依然对他有所存留的心,他才晓得自己的曾经是多么的愚蠢。既然连心都无法识别孰对孰错了,那索性顺其自然,把心里最真实的感受说给需要听的人,然后等待着不晓得结果的结局。
见她仍是一副木愣的样子,袁轩倾身捧着她的脸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滚烫的热度渡进纪妃唇里,热的她的唇瓣直打哆嗦。
抬起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回想起刚才的那一幕是何等罕见又何等奢求的,很久没再流过泪的某人当场哭了,泪珠像是事先预存好了似的,一个劲的往下掉,凶猛的势态连她自己都无法掌控。
她等这一天等的太久等得心都委屈了,以至于期望终于来临的时候,禁不住潸然泪下。那些闷在心里的不甘和委屈,那些烙在肺叶上的狰狞疤痕,还有那些因为现实无奈而被她小心珍藏与尘埃之下的暗恋,通通都像是喝了烈酒一般的疯狂起来,团结齐心的化作一团暴力,一起涌向身边的那个叫袁轩的男人。
“怎么哭了?”看见纪妃时这个反映,不禁下意识的皱了下眉头,伸出手想为她擦去脸颊的泪水,不曾想,还未碰到脸颊就被纪妃给挡了回来。看着满脸泪水却用怨恨的眼睛看着自己的纪妃,袁轩的手指颤了颤,有些诧异的叫了声:“妃妃?”
“为什么现在才说?三年前你为什么不说?明知道我喜欢你,你为什么非要离开?为什么就不能回应一下我的感情?哪怕是一下下也好啊?”
“她们说我是痴心妄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没资本喜欢你,甚至连勾引你都没有资格;所有路人都对我指指点点,背地里骂我不知廉耻;就连学院里的男老师都怕跟我扯上不清不白的暧昧关系对我疏离三分……袁轩……假使你有那么一点的喜欢我,有那么一点的在乎我,你怎么能让我……让我承受那样的不堪?”
怀里的包因为主人的剧烈愤怒动作而不幸的滑落到车座边,被泪水晕染的像是刚被刷上水印的眼睑,落在袁轩眼里,就成了他万恶不赦的确凿证据。盯着面前因为哭泣而断断续续吸气的鼻子,袁轩难受的心尖都颤了。
曾经做过的错事可以被刻意的掩去,错过的东西和喜欢的人他可以迷途知返的去用心去找去追,但面对她那一张因为他而哭花了的脸,袁轩才大彻大悟的明白过来:一切不能用时间和精力金钱解决的事情,其难度都没有现在的状况来的棘手。他无法招架纪妃的眼泪。
想对纪妃说不要哭,可话到嘴边自己都觉得滑稽无比。当年的事,错了就是错了,一句“别哭了”在遗留下来的所有后果面前根本就是放屁。
毫无轻重的狗屁!
想去抹那刺眼分明的泪痕,可手到中途却是不听大脑使唤的把她给捞进了怀里,死死的锁着她,任她歇斯底里的哭着对他又捶又打,就是不松手。
他老了,也折腾累了,拿捏着被社会沉重装的鼓鼓的心重返长沙不就是对她还心存希冀吗?眼睛里的女孩子是如此的干净清纯,瞅着那双被泪水侵泡的波光闪闪的眼睛,他的心都是颤的,像是被摔进锻铁炉的乱铁,随着高温的侵蚀而慢慢的变色变形。
“我没办法逆流时光弥补过去对你的亏欠,我也没办法允诺给你一个完美的未来,我能给你的也只有现在,也只有现在而已。……有勇气把手交给我吗妃妃?”
车头的玻璃上有落叶滑落,一点点的在前车玻璃上翻滚着气息奄奄的身躯,明明是绿意盎然的夏天,看在眼里为什么就是那么的萧条呢?
被袁轩拥在怀里的纪妃还在奋力的哭,听着断断续续的抽噎声,袁轩叹了口气,抬眼扫了扫纷落的树叶,下意识的加重了双臂的力度。
既然全天下都在混乱,那么……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