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修远走后几日不久便是元宵佳节,大街上的气氛早已布置得红红火火。每条街巷都张灯结彩十分热闹。
由于每年元宵佳节也正值皇后生辰,所以元宵佳节分外热闹。
据说今年皇后的生辰竟邀请了绾莘城各大家出名的小姐和公子进宫祝寿,美其名曰:亲民。谁知道这到底是场怎样的盛宴。
自从这消息传出便在绾莘城内炸开了锅,每家每户都望眼欲穿,期待着能把帖子送到自己府上。
此时的花月雾还在家替七色的木槿花浇水,这一停下来便见思竹风风火火地小跑进来“小姐,你看。”
花月雾用手指点了点思竹的额头,这丫头,老是莽莽撞撞的,总有一天会吃亏的。
花月雾打开帖子一看,脸一下就绿了。心中暗叫不好。
“怎么了小姐,这上面说什么了。”思竹一旁瞎担心得起劲。
“明晚进宫赴宴,我和花月莘。”
“啊—还有二小姐什么事。”思竹小嘴儿一噘,不乐意。
“当心二姐瞧见撕了你的嘴。”花月雾伸手捏捏思竹粉嘟嘟的脸蛋。
“小姐你会保护我的。”这思竹抱大腿的毛病得改改了。
花月雾汗颜。
当把这个消息告知花月莘时,她早早地就开始张罗胭脂水粉和绫罗绸缎。恨不得将全城最好的东西都搬到自己身上做装饰。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眼看太阳慢慢西沉,思竹和乐香也在依澜园为花月雾梳起了妆。
这次可是进皇宫祝寿,断然不能穿着随意,该有的正式一样也不能落下。
铜镜里,一袭白色的粉花曳地长裙,白色木槿烟罗软纱,乌黑如瀑的长发被雪白灵活的手指一挽而就,盘成倭坠髻,髻边别上两只粉色步摇与长裙相呼应,
鬓侧点缀着点点紫玉衬托着青丝的乌黑柔亮,长长的珠串在两鬓摇曳,她脸上未施粉黛却清新灵动,双眸似水却带着淡淡地冰冷。螓首蛾眉,肤如凝脂。镜中的她,美目流转,肌肤赛雪。神情淡漠,不食人间烟火。
“小姐,今天的你美得像幅不真实的画。”乐香痴痴地看着梳妆后的花月雾,虽然她早已了解花月雾的美,但是,当花月雾穿上华服美衣,她是世上绝无仅有的人家绝色,无人能比。
而另一边花月莘也几乎准备妥当,她对镜抿着红唇描着红妆,听说这次皇后生辰凤修远也在受邀之列,所以她今日定得好好打扮,争取让他看到自己不一样的一面。
牡丹花朵朵绽放在长裙裙摆,她头盘飞仙髻,鬓边弯月般的金步摇自头垂下,一袭红色抹胸,外罩玫红色纱衣。透过那半透明的薄纱,隐约可见她雪白如玉的肌肤。
花月莘提起裙摆旋转在镜前,她满意地看着镜中的自己,风姿万千,娇艳动人,自带一股别样风情,美则美矣,隐隐透露出一些风尘之姿。
宫中安排了特定的马车来接各位接受邀请的姑娘,马车会提前半个时辰来到各个女子的府门前。
此时,马车已经停在花府大门外半个时辰,花月莘与花月雾便一人上了一辆马车。由于是进宫,所以今日她们的身边都没有丫鬟随侍在旁。
印有皇宫字样的马车缓缓驶离了花府,向皇宫渐渐驶去。
绾莘城本就繁华,在这夜幕之下,四处彩色灯笼闪烁的光更加明亮,犹如一盏盏五颜六色的彩灯。
话说皇帝与皇后本就情深,所以皇后的寿辰每年都是隆重而热闹的,早在前几日各街道各巷口就议论纷纷大肆传扬,什么样的大事件都不能逃过百姓们茶余饭后的八卦话题舆论。
这一传十,十传百的功夫间,各个客栈,酒肆茶馆,大街小巷,更有秦楚楼馆都是尽人皆知。
幸运的是绾莘城地处繁华地带,人人安居乐业百姓安康,这样举国同庆的好日子里,即便是有判处死罪的囚犯都能得到减免罪责的机会,至少在这一点上能看出来这个国家的平民生活还挺富足。
马蹄声‘蹄哒蹄哒’很有节奏感地走在宽阔的街道上,花月雾伸手掀开车窗帘顺着那道缝隙看着外边儿,真真地车如流水马如龙,各色各路的人都走在大街上,来来往往,擦肩磨踵,络绎不绝。
街上小贩儿们的叫卖声,熙熙攘攘路过的人们的笑声,烟花的爆破声不断地在耳边一遍遍重复。
放下车帘,花月雾开始闭目养神,热闹归热闹,但终究是有些吵杂。
马车渐渐驶入了官道,这时道路的两旁便站满了士兵,拐角处之后,视野渐渐开阔起来,宽阔的大道正前方还有穿着盔甲站岗的士兵对来往出入的人进行检查,一辆辆有着同样标志的马车在这里经过一一检查后才可放行。
在这里的马车都是来参加这次宴会的,此次受邀请的人数比较多,所以即便是在这样宽的路上停满了马车,看起来也是特别的拥堵。
时间一点一滴在磨逝,马车经过检查一辆辆的进入了那巍峨高深的宫墙,随之驶入那长长的没有尽头的宫门内。
“吱嘎—”马车卡了一下便不再前进,驾车的太监扬鞭向马挥去,马吃痛,扬蹄长嘶一声便停在原地不肯往前。这突如其来的摇晃使花月雾睁开眼,她撩起车窗帘,便见到走在前方的花月莘那辆马车正好检查完驶进了皇宫内,虽然天色已经暗下来,但她很清楚的看到前方花月莘脸上阴毒的笑容。
这时刚好外面驾车的宫人掀起了车门帘焦虑地告诉里面的花月雾道“姑娘,这马车好像坏了。”
“能修吗”花月雾看着天色已经不早了,此时不能在原地耽搁太久,否则这赴宴的时间可就来不及了。
“这时再找人修修恐怕是来不及了,小的又不敢耽误您的行程,您看这该怎么办?”
“公公,这要进宫是否必须得由这马车进入才可?”花月雾闻声便下了马车,她围着马车转了一周,发现车轮有人为损坏的痕迹。
她一时心里了然,恐怕又是她这个二姐办的好事。
“只要姑娘有帖子便可入宫,只是此处离皇后娘娘设宴的凝玉宫还有一段脚程,要是不用马车恐怕很难及时到达。”小太监抹了抹额头急出的汗,这要迟了可是大罪呀。他可担不起。
眼看时间就快到了,她如果不能按照规定时间赴宴,是一定会被有心人找各种理由治罪的,说不好被不怀好意的人利用更会牵连整个花府上下。
花月雾捏紧手中的帖子,决心丢弃马车直接步行进去皇宫。
她知道,这样在外人看来是很可笑的,一个闺阁小姐不仅抛头露面于市,更是在这重要的宴会出这等岔子,如果到时能幸运不被治罪,单是这笑话传出去也是够贻笑大方的。
花月雾心下了然,花月莘就是想要达到这样的目的,她十分清楚自己的性格,即便自己在人前抛头露面也不会牵连整个花府上下,既然花月莘能做出破坏马车这种事,就早料到自己会选择隐忍。
她无非就是想看自己的笑话,想要她在世人的面前出丑,花月雾知道自己无论怎么选择都会深陷此次劫难。
淡定,从容。花月雾淡然地迈着步子,一步步向那扇红色庄严的大门走去。
一辆辆经过花月雾身旁的马车都在议论她,有惊讶的,也有瞧不起的,总之议论纷纭却无人伸出援手。
花月雾只当她们的议论是一阵风,视若罔闻,整理好情绪继续往前走着。
“吁——”一阵急促的马嘶响起,一匹白色的马停在了花月雾的身旁,马上高高坐着身穿一袭白衣雪袍的蔺恺歌,他玉冠束发,剑眉星目,雪白的锦衣更加衬得他轮廓鲜明俊美非凡,他在马背上弯着腰,一只手伸在半空,盈亮的双目深邃而又迷人,磁性地声音响彻在花月雾的耳边“上来,我带你进去。”
花月雾哑然,看了看不远处的宫门,再看看此时伸出援手的蔺恺歌,她秀眉微蹙。似乎对于他的出现有丝丝意外。
虽然走着进皇宫是很不体面,但要是与蔺恺歌同乘一骑未免也太引人注目。
未免在这纷争混杂的地方树敌太多,她还是决定迈开步子继续自己走。
“宫门离凝玉宫可是很远的,像你这样走着去,估计一会儿到了凝玉宫就只有等着领罪”
蔺恺歌话音一落,花月雾便被他拦腰一抱搂在怀里坐在了白马背上。
二人皆是墨发飞扬白衣如雪,衣袂飘飘。他们共乘着一匹白马,马蹄疾驰在道路上,一男一女容颜惊艳就像神仙眷侣般,让过往的人为之艳羡。
花月雾皱眉一惊,回头看着身后笑意正浓的蔺恺歌,竟是无话。
这个人到底是帮了她还是害了她?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若不抓紧时间,恐怕不只是你,还会连带整个花府上下都跟着你一起遭殃吧。”
蔺恺歌专挑花月雾的痛处讲,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妮子,贼得很,是得好好的吓吓。
吓一吓嘛,便老实多了。
不过来自她身上的香气倒是好闻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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