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仿佛从炎炎夏日直接降温到酷冷的严冬,眼神犀利,盯得花月莘有些怯场开始微微发抖。
“这件事怎么解释?”花清扬猛地朝桌上一拍冷冷地道,硬是没给花月莘一丝好脸色。
花月莘吓得一哆嗦,当下脸色一白急道“我—我并不知道七妹的身子这么弱不禁风,莘儿之所以这样做全是为了赔罪,也因此希望七妹能原谅莘儿以前做错的事。”
花月莘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一边说一边偷看花清扬的神情。
“那你借着泡茶的由头出去缠着小七在园内生出事端又怎么解释?”花清扬眉头皱起眸色深幽。
“既然莘儿已经决心改掉从前骄纵任性的性子,自然得把过去的糊涂账了结当面向七妹赔不是啊,七妹一向少来香合园,今日又逢娘亲自杀的事儿,女儿虽心里内疚不已却奈何根本无暇前去依澜园请罪,幸得出来泡茶时偶遇小七才借此机会好好坦诚相告。莘儿是真心诚意要向七妹赔不是的。”
听着花月莘真诚地言语,花清扬神色稍微缓和了些。他的眼里最见不得的便是手足相残,只希望他的这个女儿别触犯他的大忌。
花月莘心中一喜,眼见花清扬稍有动容,更加装模作样起来,提着裙摆对着花清扬跪下来,一脸痛心疾首,眼泪从脸颊滑落,像真是被误会了似的呜咽道:“爹,莘儿以前错了,但从此以后一定会好好地对待七妹,更会孝顺爹和娘,不会再像以前那般不懂事了。”
“你可是真心悔悟?”花清扬不愿见她哭得惨兮兮地一张脸,背过身问道。
“是,莘儿以后再也不会那样了,莘儿定会做好姐姐的榜样,也做个爹娘的好女儿。请爹放心。”
话是说得情真意切,带着一鼻子哭腔更是显得真诚可靠。花清扬看着地上跪着哭得一脸眼泪还不时磕头的花月莘像是真醒悟了一般,那几个响头重重地磕在地上,也还是有几分痛意的吧。只要她没那害人之心,他也不与她计较。
“记住今日你说的话,如若他日再犯,你便不再是我花家的女儿。”花清扬最后响亮警告着,随后拂袖让花月莘退下。
花月莘顿时喜笑颜开,又朝花清扬磕了几个头才高兴地离开。
回到香合园,花月莘第一件事便是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了胡青栾,直说“娘,你真是神机妙算。爹果然原谅我了。”
胡青栾听后得意一笑,伸手轻轻地捏了捏花月莘粉嫩的脸颊宠爱地说“只要娘还在,你爹就拿你没办法。”
“那娘可得一直在莘儿的身边,替莘儿除去花月雾这个败类。”花月莘撒娇地说。
“就算莘儿不说,娘也会想法子将她除去的,没有了她,我的莘儿自然是最好的。”
这话花月莘很是中听,这回终于有人站在她这一边替她出谋划策,她不必再一个人像无头苍蝇似的被花月雾耍得团团转。从今以后,她花月莘会将一切从花月雾那里受到的耻辱都一笔一笔地讨算清楚。
“不过。娘,刚刚听爹的口气分明是七妹有可能真的晕了过去,既然她现在半死不活的,不如我们就趁机——”花月莘左右看了一下没人,然后对着胡青栾比划出一个‘杀’的手势。
胡青栾拉下花月莘的手,微微皱眉想了一会儿才说:“不可。此事万不能操之过急,依澜园的情况我们此时并不了解,何况以花月雾现在的心计,恐怕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不论她是真的晕了过去还是故意造假引我们上当,此时我们都应该静观其变,找个机会把依澜园里的情况摸索清楚了再见机行事也不迟。你爹的怒气才平复过来,能毫发无损的放了你也是因为他念在你有悔改之心不会再与花月雾作对,如果我们此时贸然出手不但冲动莽撞导致行迹败露,还可能会掉进花月雾事先设下的陷进,一旦中计,为娘和你都会万劫不复。所以莘儿,我们只有静待时机,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啊。”胡青栾在后院也算是小有经验,否则哪能活到今天。
“可是放过这次机会真的太可惜了,她一天不除,我心里就像扎了根刺似的,痛得难受。”花月莘不再深一刀浅一刀地划着盘中的橘子,而是眼眸森冷,一刀下去刺入圆润橙黄的橘子中间,把橘子对穿而过,果汁溅了一地。
“莘儿,小不忍则乱大谋,因为一时之气毁了全盘计划不值得,一步棋错可是满盘皆输啊。”
自己的女儿终归太年轻了。胡青栾看着自己手腕上的伤口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为了能逃出禁足她狠心地划了自己一刀,差点就进了鬼门关,既然这个赌她赢了,不但活了下来还暂且保住了自由,所以她不可能再回到那一方天地去,她生来便是享这富贵荣华的,不甘就此将生命虚耗在一方天地之中。只要她出来了,就不会再回去。
就凭一个还没长大的小丫头片子就敢和她斗,未免也太嫩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