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马不停蹄地向着城市的更远处进发,在司机大哥震惊的眼神中,我投进一张红艳艳的人民币。
大哥慌道:“姑娘,这个没法找零的。”
我笑笑说,没关系大哥,您把我放到终点站就成。
一个多小时后我下车,顺着羊肠小路向东又走了几百米,漫无边际的蓝便出现在我眼前。
这是一片尚未经过开发的天然海域。相比于城市的喧嚣,这里则显得过分宁静。
海鸟在不远处的海面上高高低低地飞着,叫声很嘹亮,我的心似乎也明亮起来。
沙滩经过海浪的无数次冲刷排列出层层等级,沙子颗粒由粗到细。
海岸线的最外围——我站立的地方是一片砂砾地,有许多尖锐的石子,赤脚站在上面脚心生疼。偶尔也有几块极大的礁石,经过海浪的长时间打磨表面变得极其光滑。
最靠近海的地方,沙子则像砂糖一般,绵软的让人忍不住担心它会不会融化。
我捡起脚边的一块碎石,将拖尾婚纱撕到及膝长度。然后随手将手里的高跟鞋往沙滩上一扔,赤脚走向海边。
六月晴天,海风拂面,海鸥高歌,我沉郁的心情在这一秒的蓝天下似乎渺小而不可言。
海浪一下下冲击脚踝,我的身后的沙滩上留下了一连串歪歪扭扭的脚印,海浪扑来又向后褪去,身后的脚印就消失了,只留下一点浅浅的痕迹。
“啊——”我面朝大海,突然大喊一声。
层层叠得的声音很快就消失在海平面。在附近沙滩上临时休息的鸥鸟被我拼尽全力的呐喊声惊飞,在空中盘旋着嚎叫着,似乎在对我这个莫名其妙的来客表达不满。
我将双手拢在嘴边,刚要继续喊下去,却只听“扑通“一声,一个黑色不明物体重重地砸在我面前,呐喊声戛然而止变成了一声猝不及防地尖叫,溅起的水花将我从头到脚浇个湿透。
我拢了拢贴在脸上的额发,惊魂未定地朝身后望去。
不远处的礁石上,正坐着一个人,他一身的黑色西装与灰黑色的石头连接,有种浑然一体的感觉。
如果不是他那白衬衫上对比分明黑色领结和他那张在太阳下明晃晃的脸,我几乎无法察觉他的存在。
“你干什么!”我抹了把脸上咸涩的海水,朝那人吼道。
“小姐,我在这里好好睡个觉都不得安宁,你干什么?”他的语气听起来十分懒散,不慌不忙地穿过这淡腥的海风送进我的耳朵。
“你一声不吭地猫在这儿,我怎么知道你在睡觉!再说了,这地方是你的吗!我愿意说话就说话,愿意笑就笑,你管得着吗!”
他坐起来,居高临下的望着我,脸上笑意更盛,“不是我的难道是你的吗?再怎么说那也是我先来的,你怎么蛮不讲理。”
“我蛮不讲理?一声不吭地扔那么大块儿石头过来你这叫讲理吗?!再说了,你说你先来的,我还说是我先来的呢,你偷偷摸摸地躲在这石头边上偷窥,简直就是流氓!”
我气鼓鼓地冲到石头下面,仰头看着他破口大骂。
他却也并不生气,只是上下打量着我,表情和语气更是不屑。”我偷窥?就你?”他摇着头,嘴里啧啧出声:“你全身上下找得出一处能让我偷窥的地方吗?”
我简直是要被眼前这个人给气死了,不觉收紧了手心,觉得四周空气仿佛更加燥热了。
“你、你你说什么……你你再给我说一遍!”
石头男的这句话成功击中了我的火力发射点,我在内心一边吐血一边干嚎:老娘怎么了?怎么了!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要身高有身高!人别的姑娘有的我全有!我这么一青春靓丽美少女摆在你面前,你他妈眼睛瞎啊!
只是这话我却没有说出口,原因绝不是因为心虚!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