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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论道

紫念所说的这些,有些凌渊听得懂,有些却听得不大懂。不过经历那次谈话之后,凌渊觉得自己长大不少,变得成熟多了。至少,他知道自己是在为什么而修真了,也因自己作为一个剑鸣弟子而感到骄傲。紫念每天带着萧霜,给她讲解一些修真常识。凌渊每天完成绛珠布置的任务后,便无所事事。要么缠着若舒带自己到其他峰玩,要么就独自一人跑出雨香院,在雨峰闲逛。每日看日出日落,云海翻滚。好不悠闲。每次有人御剑飞行而过,都会羡慕半天。

半个多月过去后,萧霜的基本知识便学完了。紫念不再指导她了,而由绛珠正式教导了。凌渊一方面很兴奋,终于可以和萧霜师妹一起学习了,一方面却有点小失落,紫念师姐带了自己一年半后,师父才开始教自己。可是,萧霜半个月的时间,就完成了他需要一年半才能学完的事情。看来,若舒师姐说得太对了:萧霜师妹真的比自己聪明得太多了。

绛珠布置给他们的任务,极为单一,就是反复背诵《真教教义》、《修真入门》、《唯道真仁诀》三本书。《真教教义》主要讲的是真教的思想观念和基础理论,《修真入门》则是一本讲解修真常识的小册子,《唯道真仁诀》则是剑仁峰基础功法的口诀。凌渊背了快一年的时间了,早已背得滚瓜烂熟。萧霜极其聪明,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就把这三本书背下来了。可是绛珠只是反复的让他两背书,并不讲解,也不教他们什么东西。无聊的时候,凌渊就带着萧霜乱跑。或者是到悬崖边去看云雾,看鹤燕。或者是到雨峰上其他院子中去玩耍。剑仁峰也没有其他小孩,就是凌渊和萧霜,于是大家都十分疼爱他两,有好玩好吃的都会留给他们。

凌渊没有忘记“陪萧霜玩”的任务,他更是花费脑筋,想出各种游戏陪萧霜玩,逗她开心,让她尽量从战争的阴影中走出来。萧霜也十分喜欢和凌渊玩耍。两人在雨香院中的桃树上系了根绳子,做荡秋千用。又摘了一些花草,做扮过家家用。又到池塘里去捞出淤泥,捏泥人玩。又从床板上拆了块木板,搭在矮小的假山上,做跷跷板玩。绛珠从来不呵斥他们,任由他们玩。紫念只是看着他们笑而不语。若舒还会和他们一起扮过家家,玩跷跷板。凌渊更是无法无天,带着萧霜把雨香院搞得天翻地覆。

如此过了一年多。某日,凌渊带着萧霜跑到悬崖边去看云海,他的心情莫名的兴奋,因此站在涯边高声的背了几句《唯道真仁诀》,以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兴奋之情。

“天道……”

凌渊正背得投入时,坐在一旁的薛霜忽然起身,礼貌乖巧的说了声:“陈图师兄好,燕欢师兄好。”

凌渊愕然回头,看见陈图燕欢两位师兄已经走到自己的身后。他连忙问候到:“陈图师兄,燕欢师兄。”

凌渊看着同样消瘦的两个师兄,忽又找到这两个师兄的共同之处:这两个师兄都抱自己飞行过。燕欢师兄是把自己抱到剑仁峰,陈图师兄是把自己抱到议事楼。说起来这两个师兄都是和自己比较亲近的。

现在凌渊已经十岁了,不能一见面再把他提起来了。何况还有一个小师妹在一旁呢。陈图看了一眼粉雕玉琢的薛霜,心道,便宜凌渊这小子了,这师妹从小就这么粘他,将来长大了免不了是跟他了。

陈图羡慕的看着凌渊,忽又想到一件事。他问道:“你还在背《唯道真仁诀》?”

凌渊点点头。

“开始练功没?”

凌渊摇摇头。

陈图看了一眼燕欢。可是燕欢却没有和他心有灵犀的放点眼色。陈图有点小失望,他直接说到:“不是我说绛珠师叔,这都背了三年的书了,怎么还不开始教他练功。想我十四岁时就炼气三级圆满。按这个进度,这凌渊要几十年后才有可能基成功嘛。”

凌渊知道炼气九级圆满后就到筑基。筑基成功了才算真正踏上真正的修真之路,才能御剑飞行。御剑飞行一直是他的梦想,想到要几十年后才能筑基成功,凌渊心都凉了半截。凌渊心里怀疑到是不是由于自己太笨了,不适合修真,师父才一直不教自己的。燕欢开口打断陈图的话,说:“你这小子自己肤浅就算了,何苦去害别人?我且问你你是什么时候上剑仁峰的?你从小就在山上长大的!自己十四岁才完成炼气三级,你还好意思炫耀。”

燕欢看着凌渊薛霜人,说:“师弟师妹要切记,水积不厚,则其载舟也无力;风积不厚,则其载羽也无力。所有事物的变化,不过是量变不过质积认知是有一个过程的,不达到相应的境界,是理解不到相应层次的道的。若贪功急进,终是害了自己。”

燕欢直起身子,望着前方的云起云浮,说到:“什么是道?我且说说,你俩且听听。现在不懂没关系,将来你们会懂的。你们看这云的起浮流动,是风吹动的结果。那么风又是怎样产生的呢?这是这空气中冷热两气相斗的结果。所谓热者阳,冷着阴。阴阳互动,风起云涌,万象生成。当然,我只是举个例子来说明什么是道。道即是规律,是法则。大千世界中,一沙一花,都有它们自己遵循规律。有人说我辈修真之人,是逆天而行。我笑了,这等完全是浅薄意淫之辈,不足一驳,只怕是误了不少无知之辈。你俩切记,我辈修真,本是欲窥天道运转之规律,而掌握去伪存真之术,化物为己之法,超脱碌碌凡俗,游弋逍遥世外。”

凌渊听得迷迷糊糊的,只知道燕欢师兄说的是道理,可又不大听得明白。薛霜则低头咬唇,好像要把这段话背下来似的。陈图也听得入神,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些问题。他只知道修真嘛,吸收天地之灵气,炼化成真元,哪有那么多“道”?不过听了燕欢这一席话,他觉得自己一下上升了一个层次。不过等燕欢说完后,他还是想讥讽燕欢几句。这已经养成习惯了。陈图还未开口,身后传来一阵

“啪啪啪”的鼓掌声。陈图和燕欢转身一看,是紫念和若舒两位师妹。

紫念和若舒盈盈朝燕欢行了一礼,说:“得听师兄一席话,我两受益匪浅,这里谢过师兄。”

燕欢满脸通红,他本不是善长言辞之辈。之前是见陈图责问绛珠师叔不教凌渊练功一事,害怕凌渊在修道过程中留下心魔。故此引导一下凌渊薛霜,免得他俩入了歧途。可这一谈到“道”字,便管不住自己,不由得多说了两句。实际他常年清修,不善人际。只是和陈图这家伙比较靠近。

紫念和若舒是剑仁峰仅有的二十余名女弟子中的两朵姊妹花,平时就有不少师兄师弟忙着献殷勤。因此两人早就在人堆中练就了不低的交际功力。这头一次看见了红脸的师兄,而且还是这么个厉害的师兄,两人顿时升起了调戏之心。

紫念念头一转,轻起朱唇,说到:“燕欢师兄年青英俊,平时不怎么看见师兄,不想师兄对修真之道,有如此深刻的见解。让师妹我如拨云见日,世界一下明朗起来。以师兄的姿质和悟性,假以时日,师兄一定会成为修真界一颗耀眼的新星。到时师妹我等,还会以今日有幸得听师兄一席话,而倍感骄傲。”

听到这么高的赞许之辞,燕欢一下乱了手脚。他急忙说到:“不过是几句话而已,师妹不必谬赞……不是不是,师师妹谬赞了。”

看着失态的燕欢师兄,若舒咯咯大笑。燕欢更是脸红得能滴下血来。可是她笑了一会儿,才发现师姐紫念没有笑,而是双眼满是小星星的盯着燕欢。师姐难道就这样喜欢上燕欢师兄了?

若舒立刻就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紫念几分羞涩地说到:“是师妹鲁莽了。师兄潜心修行,是为领悟天道,逍遥自在。自然是不问如烟虚名的。师妹境界不够,倒是让师兄笑话了。”

燕欢一直潜修,却是成效不显,进步细微。自己也会时有苦恼。听了“不问如烟虚名”这句话后,他心中顿时升起了遇到知己的感觉。自己只为天道,虽然进步缓慢,自己默默碌碌又如何?这些不过身外虚烟,并非道的本质。

紫念瞄了一燕欢,见他神色轻展,知道这个时候他对自己的感觉最好。便她趁机说到:“师妹资质愚鲁,虽有心求道,却不得其要领。今日听了师兄的一席话后,师妹收获不小,要是时不时得到师兄的指点,那该多好啊。”

紫念幽怨的盯着燕欢,而陈图和若舒惊牙的盯着紫念:你这么简单就爱上燕欢了啊。

可谁知道紫念心中的算盘打得精响。她知道自己虽然已经筑基三层了,可自己资质平庸,找一个伴侣是不可避免的归属。然而找谁又是一个严肃的问题。放眼望去去,整个剑仁峰都是一些庸碌之辈,没有几个能有作为的。今天有幸发现燕欢这支潜力股,提前投资是保险的。反正只是投资,又不是买断。发现情况不对,及时收手就是了。

谁知道紫念肚子里的这些弯弯道道。燕欢看着楚楚动人的紫念师妹,不禁重新审视起自己的魅力来。他说:“若有机会肯定愿意和师妹多多探讨。”

紫念等到他的这句话后,立马满面阳光。她对燕欢甜甜的笑了一个之后,拉起若舒边转身边说到到:“就这样说定了,你不来找我我就去找你。”

望着紫念翩翩离去的背影,燕欢心里全是这个美丽多变的师妹,一时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陈图望了望痴呆了的燕欢,又望了望远去了的紫念。若即若离?好手段!陈图哈哈一笑,踏剑飞去。燕欢自嘲的笑了一声之后,也踏剑离去。只剩了原地的凌渊和薛霜,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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