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玲丁玲……”
三更时分,一阵铃铛的声音惊醒了入睡的四人。
小雪从辛瑞怀中坐起,皱眉道,“半夜三更,何人摇铃,扰人清梦?”
辛瑞道,“不是说今晚有法事吗?许是开坛吧。”
旁边屋里的苏婳已经穿衣起床,站在栏杆旁边看热闹了。两人也随后出来,站在一旁。
楼下大厅的桌椅已经被移到一边,正中只余一张桌子。桌上燃着香烛,挂着几道符纸,一个穿着黄色道服的人正摇着铃铛,嘴中念念有词,走来走去。掌柜的与两个小二躲在柜子后,战战兢兢挤作一团。
一阵阴风凭空出现,灰色的烟气渐渐汇聚成一个人形!一个不辨男女的声音传了出来,“哈哈哈哈……本座本来只是吸取一些精气,你们竟然找个臭道士想来收了我?既然如此,就别怪本座不客气了!”
说完阴风“呼”的向那道士扑去。
道士掐诀念咒,举起木剑与那团阴风包裹的灰色烟气打斗起来。木之白与苏婳并肩站在楼上看着。
苏婳扭头一笑,“你看那团灰色的是什么妖魔鬼怪?”
木之白微微勾唇,“一只还未成气候的灰鼠精罢了。”
苏婳惊讶,“咦,我怎么看不出来?”
木之白傲娇扬头,“那当然是你没有我聪明呀。”
苏婳见他刻意做出那副扮相,不由得“噗嗤”笑出声来。转头继续看楼下打斗,那道士与妖物斗得旗鼓相当,一时竟难以分出高下。
苏婳又问,“这灰鼠精看起来不像很厉害啊,我都看得清它藏在烟气里的身子。怎么这道士还没拿下?”
木之白道,“人类修行,术法艰涩,且受寿数约束。高深的需要灵根,浅显的又没有太大威力。因此有灵根又潜心修行的人类,都是以飞升为目标,一般无大事不会下山。而出现人间的道士,道术都不甚高明。”
苏婳点头道,“原来如此。”
她专注看着,眼见那灰鼠精一只利爪要插入道士肩膀!道士躲闪不开,她正准备跃楼而下,去帮那道士一把,木之白拉住她,伸手一指,一道碧色光华闪过,那只利爪被光华斩落!
灰色烟气中传来一声凄惨的尖嚎!阴风渐弱,直至消失……灰色的烟气也变得稀薄,一个长相怪异的人现了出来,它捂着断掉流血的手腕,长着两颗长长的门牙,眼睛只有胡豆大小,闪烁着惊恐的光。鼻子尖尖,两只耳朵圆圆立在头上,若不是身体四肢如同人类,活生生就是一只放大的老鼠脸!
它惊恐抬头,看到发出碧光的木之白,整个身体都秫秫颤抖起来,它不再纠缠,用尽生平最快的速度向门外奔去!
然而此时正好有人推门进来,与它撞个正着。它不由往后倒退两步,见木之白并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急忙再次夺路而逃。
岂料那人一伸手抓住了它,“往哪里跑?撞了大爷也不道歉……咦,原来是个妖怪。”
那灰鼠精被抓住,又急又怕,张嘴向那人手腕咬去。却不见那人如何动作,灰鼠精便现了原形,被他抓着尾巴提在手里。
那道士松了一口气,走过来行礼道,“多谢道友相助。道友法力高深,在下惭愧。”
那人将老鼠递给他,“交给你处理吧。”
说完走到台前,对抖成一团的掌柜与小二道,“还有没有饭菜?快给爷备上一桌,爷累坏了。”
掌柜战战兢兢的答应,“大,大侠请坐,这就来,这就来。”
那人也不客气,等两个小二将桌椅摆好,大咧咧的坐下了。
道士将灰鼠精用符纸裹住,装进箱子里,又在箱子上贴上两张符纸。转身向楼上拱手,“多谢道友救命之恩。”
木之白颔首微笑。
楼下那人抬头向楼上望去,第一眼看到的是此时正举手托着下巴的苏婳,此时她青丝披散如瀑,肩上披着一件乳白色的披风,形容慵懒,却不知不觉散发着迷人的气息。
他喃喃道,“是你……”
苏婳闻声低眼看向他,原来是那日吃霸王餐被打的白衣人。她微微一笑,站起来准备回房睡觉。
那人叫到:“姑娘等等!我还你一两银子!”
说罢便起身跑上楼梯。苏婉笑吟吟站在那里,那人跑上楼来,手里举着一两银子,他道,“多谢姑娘那日解围。”
苏婳客气一笑,接过银子,“不客气,原来你是个修仙的啊?”
那人笑着说,“哈哈。我是龙虎山张天师的大弟子,我叫墨清,敢问姑娘……”
他忽然皱眉,抬头看向辛瑞旁边的小雪,“你这小妖,为何跟着人呢?”
小雪缩在辛瑞背后,微微发抖,人类的修行者被称为道士,法师,捉妖人,不一而同。然而眼前的人太过强大,给她危险的感觉。她不敢说话,辛瑞挡住她道,“这是我的朋友。”
苏婳也微笑道,“其实我们都是修行中人,我们知道她是妖,无妨的。此时夜已深沉,我们先回房休息了。墨公子自便。”
说完转身回了自己房间,然后关上门。木之白也微微颔首,走回自己房间。辛瑞拥着小雪也回了房间。
登时只留下墨清一人,他挑眉撇嘴,转身下楼,小二已做好饭菜,布上了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