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孙权与黄承彦一同坐上马车,急驰在返回江东老家的路途上,因为无需在迁就于缓慢的步行,家丁们也格外出力,速度也快于昨日数倍,不出几日,已经渐渐临近曲阿,而一路上,孙权也像黄承彦讨教了不少学识,可以说是受益颇丰。
“今晚就在这里落脚吧?”黄承彦从马车的小窗探出头来,对家仆说。
“是的,老爷。”家仆回应。
“前面还有多远路程?”黄承彦问。
“不远了,明天傍晚前能到。”家仆回答。
“那就好,走了这么久,也有些疲了。”黄承彦说完便走下马车,“此去曲阿不远了,孙将军终于可以返回故里。”
“老爷,这小镇看着颇为富有,可是街上行人却很少,怕是有问题。”家丁的担忧不无道理,小城镇能够繁荣富裕主要还是依靠市场交易,可是这街上一路走来,虽然房屋院落都显富贵,可各种酒楼店铺都闭门不营业,街上的行人也出奇的少,而今天也不是什么节日,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连巡逻的兵卒都没有,难道这富有的城镇治安也如此之太平?
“是有些蹊跷,你赶紧去找一处驿馆或是客栈,我们要先住下。”黄承彦眉头紧锁,心中忐忑不安。
不一会儿,家丁便急匆匆地跑回来。
“怎么样?有找到吗?”黄承彦急迫地问。
“有,有,有,”家丁喘着粗气,“街尾右转有一家,或是可以说,就那一家开着。”
“不可,”黄承彦想了想,“这是摆明了要我们住在那一家,想必有蹊跷。”
“老爷说的有理,而且那家掌柜听说是老爷您要住店,还托我转告您,房钱他分文不收。”
“天上不会掉馅饼,”黄承彦心中默念,“地上只会有陷阱,我们千万不可以中计!”
“黄伯伯,”这时从马车里探出头来的孙权叫住了黄承彦,“有免费的我们为什么不住。”
“孩子,此地已经久离刘表势力,怕是会有埋伏,我走的时候就留意到他帐营中的蔡将军目露凶光,蔡瑁深知刘表注重自己的形象,所以这一路上虽然跟踪我们却迟迟没有动手,为的就是在此地动手,然后佯装山贼抢劫.......”还未等黄承彦说完,孙权便走下马车。
“黄伯伯过分担忧了,此地已经过了刘表势力范围,所以他又有什么能力可以让这一整个城镇的商户闭门停业?此镇名叫浮龙镇,可以说更靠近我孙家,谁敢在我哥眼皮底下对我不利?”
“那你倒是说说,是谁让一整个城镇都闭门停业?是你哥孙策吗?”此时黄月英不服,也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是我父亲,”孙权低声回应,“那位大哥,”孙权手指刚才前去探路的家丁,“请问那客栈的名字叫什么?”
“好像叫文台客栈。”家丁回忆道。
“孙坚,字文台,曾经这个城镇有一伙山贼扎寨,并在此地烧杀掳掠抢占妇女无恶不作,当地官员都被杀害,可以说是民不聊生,是我父亲,带领一众义士经过殊死搏斗,最终赶走那伙山贼,而那家名为文台客栈的旅店曾是父亲斩杀山贼的地方,后来村民为了感谢父亲的仗义相助,便在那起了一座旅馆,名为文台客栈。黄伯伯多虑了。”
“街上闭市应该是知道孙将军今晚会在此地休息吧。”吕蒙说道。
“孙将军真是名扬四海啊,是黄伯伯多虑了,那我们就去那里住下吧!”黄承彦说罢,便带着一行人前往文台客栈。
而到了文台客栈门前,那里已经挤满了前来吊唁孙将军的市民,客栈的门口竖起了一个小灵堂,看到黄承彦一行人走近,哀声随之响起,孙将军的棺木也在市民的帮助下,移到了客栈内的正厅,此刻,哭声连连,黄承彦帮忙主持张罗,一直到了傍晚,人群才渐渐散去。
吃过晚饭后,客栈的后院里,黄承彦与孙权对坐在院中石桌。
“能喝酒吗?”黄承彦拿起酒壶给孙权面前的酒杯满上。
“有何不可?”孙权硬着头皮回答,这是他第一次喝酒。
“有气度。”黄承彦说着也给自己满上。
“啊......”孙权闭着眼睛一口闷掉那一杯酒,“啊...好辣,啊呼!”
“酒是种好东西啊,你还小,不懂。”黄承彦笑道,然后也一口喝完自己杯中的酒,然后接着给孙权和自己的杯子满上酒。
“我想第二杯应该不会难喝了。”孙权说罢,又是一口闷,而表情依旧是那么的痛苦。
“傻孩子,这喝酒和为人处事一样,若是你只是想喝完这酒,不去品他的味道,那即便喝下去了,事情做完了,但你喝出什么味道都不知道,做这事的意义是什么都没搞清楚,那一切都是徒劳,酒要慢慢品味,事也要循序渐进的做,不图快,但求效。就比如说董国相祸乱朝纲,现在我给你一支军队,你去打败他,可那然后呢?还会有别的军阀,你能打败多少?如何改变如今这败坏的王朝,怎样终止这连绵不休的战争才是每支义军出征前必须弄明白的问题。”黄承彦接着给孙权满上酒,“哈哈,老夫也真是,教你喝酒还讲一些你听不懂的事情。”
“黄伯伯你继续说,侄儿还想听您说。”孙权拿起酒杯在手中轻晃。
“其实我还是想说,酒真是好东西,高兴时,酒能助兴,悲伤时,酒能疗慰,记得高祖当年与项公的鸿门宴,这酒还能成为一种政治手段。”黄承彦说着说着也饮下一壶子的酒了。
“黄伯伯说的这酒是为人处事之相,可侄儿未懂这酒能醉人,且不会误了事?”孙权迟迟没喝下第三杯酒。
“大事误不了,能成大事者皆不会因酒误事,只有酒囊醉汉才会因酒误事,但你领一方霸土坐一方之主,很多事情你抹不开面和臣下说的时候,酒便能助你,我想爱侄日后必定是治世雄才,所以老夫才与你说这些,你现在不需要懂,到以后你自然会。”黄承彦也有三分醉意了。
“自然会?黄伯伯何出此言?”孙权好奇的问。
“因为这第三杯酒你一直都没喝掉啊!”黄承彦说完,便站起了身子,“我回屋子里再去拿一壶酒!”
黄承彦的话让孙权是云里雾里,也许吧,将来自己会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