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花开时,却还是如此冷,冷到骨头,料料峭峭。今年的天气反复异常,真应了那古话:乍暖还寒时!倒春寒的鬼天气。
一树树花开,淡著胭脂。喜欢在这样的天气里,静静的,慢慢的走。比起艳阳高照时烦躁的心情,此刻无比舒畅。
时而凝眸,不知猫儿那边怎么样了?以后要的事情要怎么处理才能圆满?武林大会在即,盟主丘辄却迟迟未出现,他的目的是为何?兰若紧了紧身上的斗篷却没有要回屋内的意思。
舒眉,那一池的湖水,小荷微露,睹物思人,想起那个晨雾氤氲的深秋。突然闯进的周子昂,气度不凡的眉眼,顾盼间的睿智,凝眸处深邃的深思。
倘若你只是平凡百姓,或者是…哪怕是…富家的浪荡子弟,因为是你,即便是纨绔子弟,也有勇气面对,接受。可是,你举止间的敬重,忧国忧民的那份远识。这份担当,你的眼眸又怎么可能只为儿女情长停留,我又怎么敢把一句挽留说出口,有时在想,自己只做一个平凡的妇人,只平凡简单的生活,没什么思想,循规蹈矩的生活也是好吧!
也想不相思,可免相思苦。几次细思量,情愿相思苦。
自己什么时候也落的为了一个情字如此惆怅的地步了。
“这样写,当真好多了。”书桌前,素冉握笔的手任由裴寄握住。换作以前素冉肯定羞的抽回手,扎下头,离这个长相俊美,身上时时散着香气的男人远远的。可是,裴寄却不以为然的屡屡捂住素冉握笔的说,悉心指导,字体的手法和结构。感觉到裴寄并非轻薄,是不拘小节的随性,素冉也慢慢习惯。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字写的越来越顺手,越来越娟秀。
稍作休息,望向窗外。淋淋离离的细雨,淅淅沥沥,似是连阴雨的样子。眼前一亮,池塘边,多了把青色油纸伞,伞下是一双人。心中惊喜却也几分失落。自那日周公子来找兰若,那不经意间在楼梯口的相撞,蓝色衣衫,一身贵气富有涵养,眸光深邃,从未有过的心悸,潮红蔓延至耳根。用尽自己学过的所有华丽词藻得无法形容那一刻的怦然心动,那份内心深处的美好。
可是,自己一个小丫鬟怎么能陪的上那么高贵的他,被兰若从余妈妈那里救下已经是自己的造化了,还敢奢望什么呢。况且,他二人彼此间的那份欣赏,那彼此怜惜的目光,足以说明一切,虽然彼此没有挑明,但他二人之间已经没有任何人可以存在的位置了。自己能做的只有祝福。
这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吗?兰若心中小小的激动,刚刚在想念的人,如心有所知自己的思念般出现,为自己撑起头上的伞。嘴角漾着幸福的笑,心中诺诺想时间定格该多好。
“在想什么?”伞靠兰若多一些,避免被雨淋湿,而自己的一半身子却淋在雨中。
在这样烟雨濛濛的天气里,与自己爱的人想携手,漫步湖边,或吟诗,或赋曲,或油盐酱醋茶。那样平平淡淡,笑语哑哑,那样安心的靠在这个温暖踏实的臂膀里,似乎可以抵御所有的寒冷,任它嚣张凌厉。
如果,那长久的孤寂是为了迎接此刻的悄然而至的幸福,那么我愿意;如果幸福是瞬间迎接自己的比久远更久远的孤寂,那么我亦无悔。
淡烟,疏雨,在这样的天气,不是风花雪夜,不必花前月下,只对这份疼爱,这份痴情。可以柔情静听你那娓娓诉说的情愁。一份怜惜,两份相知,相守。
“听伊萧说,你要走了?”满腹心事,想问什么一出口就变了味道。
心思似乎有些沉重起来,“子昂本不是冬月国人士,因为一些事情才来到这里。”来之前是打算速去速回的,没想到随从出卖被害入狱。更加没想到这次的冬月国之行在这样一个边境小城里会有这样一位绝世佳人。
“所以事情办完了,该回去了。”兰若望着湖面,口气也飘飘淡淡。是啊!这不是你早就想到的吗,也不意外呀。
“这次还得多谢…”
“客套话就不必了。”你在赌什么气。气自己的犹豫不决还是眼前人避重就轻。
周子昂能活着不是为自己,也不是一般国仇家恨。命不由己,又怎么能,怎么敢去辜负你的感情。
裴寄手握烟杆,吐着烟雾。凝眉看着树桐下,池塘畔的一对璧人,无限感慨。应该是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可是却有花堪折直须折啊!平日里不拘小节的裴寄内心却最是心细,兰若眼中那微妙的情感变化又怎么能逃出他的眼睛。
“才子佳人!”自己是无论如何都要陪伴在兰若身边的,她是如此寂寞,现在有了周公子不是挺好的吗。“你今天可带酒了?”
爽朗一笑,晃晃不知什么时候早已在手上的酒壶,“今朝有酒今朝醉,我陪你。”素苒的心思自然也瞒不住。
感情又岂是当事人想隐瞒就瞒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