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调哀咽,欲断未断时,乍然起,似薄情,字字哭含情,伴着幽咽的砸琴声,人的心境随着着忧伤而神伤。
推杯换盏,酒至半酣,幽咽的小调,喉音凄怆,余音袅袅,回旋不绝,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丞相姓刘,你为何姓裴?”酒至半酣,兰若手抵额头,眼神醉眼迷离,话语间也没有了遮掩。
“原本是他的名字。”酒微醺,秀凭半倚。用这样的方式守护自己爱人吗?满腹悲切。
眼望虚空,似所说着蒹葭萋萋的往事。回忆如幕,淡泊如素,谁又能真正做到,哪怕三千繁华,弹指刹那,百年过后,不过一捧黄沙。
兰若半含笑,原来真有对爱情如此忠贞不渝之人。看来那阴柔妩媚当真是虚假的表面,心中的寄苦何以寄托?
你不说,我自不问。
“你定在笑嘲笑我,”裴寄喝口酒,酒顺着衣襟留下,似繁华一梦。“也罢,世人皆笑我痴狂,俗媚。恨不得有多远离多远。”
“俗?”闭目半许,又是一杯,“你又何尝在乎过他人的一个俗字!何为俗?他们又有多雅?不都是在这极俗极雅之中挣扎,优雅的诗赋,粗俗糜烂的烟花巷。”二人对饮数杯。“爱情为何物?本不是一个俗,一个雅字就能涵盖的。说它雅,不及与全部;说它俗呢,好像又有点轻薄。雅俗的界线本就模糊,极雅则俗!”兰若叼着酒杯,不愠不火,徐徐幽幽的款款而谈。
“为雅俗共赏!”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知我者,兰若也!”
“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好酒入心,化为眼中之凝泪。
或觥光交错,或自酌自饮,或把酒言欢,一觞一咏,醉意顿生,好不畅快淋漓。
“你,我,终不过是给寂寞安了个家”。不知是好酒贪杯,还是借酒消愁。落得个酒酣耳热,双颊染晕,遁入仙境时,兰若不知自己是醉是醒,半醉半醒。
女巫魂兮,灵游林兮;守我家兮,老祖尸兮。
万年睡兮,帝俊生兮;子炅鸷兮,祖羲和兮。
行人安兮,神赐福兮…
吟唱起那梦中的调子。和那梦中模糊的身影。看清些…不禁苦笑,怎么是他__周之昂。他那样高贵,气宇轩昂,非富即贵,又怎么是我这风尘女子所能想的。
日上三竿
余妈妈捂住鼻子,好大的酒气,今儿怎么回事,不是从不喝酒吗?“兰若!”。吱扭吱扭的上了楼,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满地的笔墨字画,零散的几本书,何时这样乱过?兰若与裴寄同床而眠!“哎呦喂!”失声大喊,心中骂架这下亏大了,堂堂的头牌花魁,什么刘老爷,张员外的肯花大价钱,只想让兰若陪吃顿饭,兰若都不屑一顾,这下倒直接睡了,白花花的银子啊!那叫一个心痛。
“什么事啊!”宿醉未醒,头昏昏沉沉,迷迷糊糊的看到余妈妈在那凌乱。再看身旁,蒙头大睡的裴寄。“当真是喝太多了。”揉揉蒙疼的头。
“别睡啦!给我起来。”余妈妈歇斯底里的拽裴寄。裴寄那叫一个莫名其妙。“再不出去,我叫人把你轰出去!”余妈妈双手插腰。
“除非你这凝香楼不想开了。”兰若绣屏斜倚,秀眸惺忪,贝齿轻启,“他可是刘丞相的独子。”
余妈妈果然一愣,这刘丞相虽说告老还乡了,但是听那说书人说,朝堂之事,细枝末节都会有人向他请示同意后才能做事。看来树大根深,这话没错。巴结上丞相的独子等于巴结上刘丞相,不会错的。打定注意后,脸上似朵花。“这话说的,我叫厨房准备饭去。”
就知道会是这般。见怪不怪了。
洗尽铅华出凝脂。褪去浓妆艳抹,看着睡意阑珊的裴寄,凤眼半眯,又长又翘的睫毛,似秋天晨雾的早晨,安然静怡。又是一个为情所困,为情痴狂的痴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