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苑。
离舒凡赶到那儿的时候,离歌笑和云悠然已早早在房门外等候,南宫兄弟不见人影,估计是在房里头守着。
云悠然见她神色匆匆而来,不知是天冷还是心急,脸色有些苍白,她忙走上前握了握离舒凡的手,有些冰凉。
“天气这么冷,怎么就不多加件衣,冻坏了可怎么好?”云悠然一边搓着她的小手给她暖手,一边担心道。
“娘,先别说这个,昨儿我来见太妃奶奶,她的情况还挺好的啊,怎么今儿一早就这样了?”
云悠然脸上划过一抹悲凉,摇了摇头,叹气道:“哎,怕是真的不行了,不过你太妃奶奶这也算是寿终正寝,人一老身体也就慢慢退化,这老人病没得治,你也别太伤心了,进去看看她吧,陪她再说说话。”
“嗯。”
离舒凡进了房,来到内室。果然,南宫俩兄弟都守在了宋太妃的病床边。宋太妃正一手握着一个,说着话。
南宫懿采听到动静,回头看见她,脸上闪过一抹复杂,声音低沉,轻轻说道:“外祖母,凡儿来看你了。”
“凡儿来了?快过来!”宋太妃松了抓住南宫懿尧的手,向离舒凡的方向伸去。
离舒凡忙上前握住她,坐在了南宫懿尧让出来的位置上:“太妃奶奶。”
“嗯,小凡儿?”宋太妃的脸上泛起一片不正常的苍白,双眸迷离似乎看不分明,只能靠紧紧握着她的手来感知对方的存在。
这一幕看得离舒凡心中一凉,突然就没了声,忙侧过身抬起头,想要憋回眼中的泪。
“小凡儿?”宋太妃没听见她说话,便捏了捏她的小手,叹气道:“这小手儿怎么这么冰凉,外面一定很冷吧?”
待调整好后,离舒凡回过头,尽量裂开嘴笑道:“是啊,今儿下雪了呢,虽然外面挺冷的,但我院子里的景致倒很不错,湖面都结冰了。说不定过些时日,咱们就能去滑冰了呢!”离舒凡想尽办法说些令人高兴的事情来:“等到了腊八那天,就在我的月蓝水榭里烧着火温着酒,懿尧哥哥可以陪太妃奶奶下棋,懿采哥哥就去湖面滑冰,而我呢就去给大家做腊八粥吃。”
宋太妃笑道:“你这个小吃货,还会做腊八粥吗?”
离舒凡嘿嘿一笑,“腊八粥的材料让厨房给配好,到时候我只管一气儿都丢入锅里,就行了吧!”
“呵呵,你呀!个小滑头!”宋太妃闻言扑哧一笑,“哪有这么简单,腊八粥要做的好吃,可就有些讲究了。”
离舒凡立马乖觉接话道:“那您到时候教我呗!”
宋太妃笑了笑,却是话题一转道:“听他们说,你昨天过来看我了?”
“是啊,不过,您正在睡觉,凡儿带了自己做的花灯来,您都没见着……”说着,离舒凡突然想到了什么,看着宋太妃迷蒙的双眼,话音一顿。
“哦,小凡儿还会做花灯呀,那我可得好好看看。”宋太妃拍拍她的手,和蔼地应答道。
离舒凡微微一笑,立刻献宝道:“是啊,凡儿可做了好些花灯呢,等过年的时候,咱们就在府里看花灯,猜灯谜吧!”
“好啊。”宋太妃慈爱地看着她,和善地笑道:“你太妃奶奶我啊,年轻的时候可会猜灯谜了,想当初刚进宫那会儿,宫里举办猜谜灯会,那谜面多是出自于翰林院学士之手,有一些极难对付,可我却是解开了,夺了魁首呢!”
“哦,太妃奶奶这么厉害!那得了魁首有什么奖励呀?”离舒凡顺着她的话,好奇地问道。
闻言,宋太妃的神色却是一顿,似乎有些缅怀又有些愉悦地道:“那时候啊,先皇很高兴,当场就晋了我的位份,赐为了贵人,封号……为‘慧’,你知道是哪个慧吗?”
“不知道。”离舒凡摇摇头,心底突然有些发寒,不敢去深想。
“当时啊,大家都以为是贤惠的惠,可直到旨意下发的时候,我才知道,他说的,不是贤惠的惠,而是智慧的慧啊。”宋太妃有些感伤地道。
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离舒凡不了解在先皇心中对宋太妃是何种感情,但她却能感受到宋太妃对先皇的一腔深情。只是,这种感情中透着一股被人防备的无力感,令人感到有些凄凉。
突然,宋太妃使劲握住了离舒凡的手,感怀道:“凡儿,常言说天家无情,可这话并不绝对,就拿我的一双外孙来说吧,我敢保证他们都是绝对的长情之人,尤其是小采……”
“外祖母!”南宫懿采突然出声打断了她,“别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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