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紫菱跟离洛交代了些什么,回到车上后,离洛似是拿出了看家本领,又稳又快地赶着马车,没过多久,这一行四人便到达了屏山。
月心魂微微奇怪地看了后下车的离舒凡一眼,总觉得这丫头有些哪里不对劲儿,可是他又说不上来。片刻后,只好一挥衣袖,走在前头径自迈上了划往湖心小筑的船,离舒凡带着紫菱紧随其上,离洛驾着马车守在岸边。
一路无话,静默的气氛比出发之前更加浓厚,就连紫菱都发觉到她家小姐今日有些不同寻常。
上了岸后,月心魂和离舒凡又是一前一后的走了下来。前者同守在岸边的韩灵犀简单打了个招呼,便说自己要换身衣裳,自顾自地就往竹楼里头走去。而后者也不多话,见他走远了,连忙拉过一旁目送他哥的韩灵犀,小声道:“灵犀,我有话要问你。”
“诶诶,你拉我去哪儿啊,我准备了吃的放在正堂了,我们去正堂吧。”韩灵犀一把拉着离舒凡,建议道。
离舒凡悄悄回头看了眼竹楼,回过头摇头道:“这话不能让你哥知道,哎呀,不对,他……算了,我这一时半会儿也跟你说不清楚,你先跟我过来。”说着,她偏头吩咐紫菱道:“你在这儿守着,要是有人过来,就咳嗽一声。”
“是,小姐。”紫菱应道。
离舒凡便拉着韩灵犀头也不回地往湖中凉亭而去。
韩灵犀见她这一副急匆匆的模样,不禁好笑调侃道:“你……跟我哥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么一副躲着他不敢见人的模样,啊?”
离舒凡听她调侃,看着她笑嘻嘻的痞样,不禁抹了把冷汗,无奈道:“我看你这小妮子是皮痒了,得我挠挠是吧?”话音未落,便向她的腰间伸过手去。
韩灵犀被她挠的咯咯直笑,握着她作恶的手,不禁求饶:“好了好了,我不说了。”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要问我什么呢,要不然,等会儿我哥就得过来咯!”韩灵犀呵呵凑趣。
离舒凡闻言,倏地停下了手,神色肃然道:“灵犀,你觉不觉得最近这一段时间,你哥哥他……他变得有点点奇怪?”
韩灵犀闻言,停止了笑容,苦着脸回应道:“……何止一点点啊,以前他对我总是有求必应,什么事都顺着我,可是这次居然把我从你家赶了出来,说什么怕我冲撞了宋太妃她老人家。”说着,韩灵犀嘟起嘴,一脸愤愤道:“还偏要送我回将军府,他又不是不知道我最不喜欢待的地方就是那儿,真是……一想起那会儿就好气哦!”
“啊?还有这事儿?”离舒凡惊讶道,不觉恍然一悟:“我还在纳闷呢,按说你要回去也应该是回这屏山才对,怎么可能会回将军府呢?原来是你哥让你回去的呀。”说着,离舒凡凑近她,小声问道:“灵犀,我记得你哥哥好像是不喝甜茶的,对吧?”
“是啊,他从不喝甜茶。”
“确定吗?”
“应该是的。哎呀,我哥特别重口味。”韩灵犀点点头,像是有点嫌弃地道:“一般来说,他只喝他自己配的药茶,味道都比较苦涩,就连我的碧水清幽,那种先苦后甜的茶味,他都不喜欢。”
“可是,刚刚来的路上,你哥他……喝了一杯六安瓜片。”
韩灵犀闻言,小脸愣了愣,摆摆手道:“估计……他是不好意思当面拒绝你的好意吧,就客套着喝了呗,毕竟他经常出入宫闱,见到形形色色的人,总得学着应付一些场面,这不算什么……”她的声音越说越小,话音里头透露出一股子没有底气的心虚来。
离舒凡狐疑道:“可是凭你我的关系,他没必要客气着来应付我吧。”
韩灵犀张张嘴,却是无话反驳,她挠挠头,苦恼地看着离舒凡,道:“你真觉得,里面那个不是我哥吗?”
离舒凡摇摇头:“我也没有证据能说明他就不是你哥,只是直觉。对了,你哥不是会做人皮面具吗?”
韩灵犀小脸皱得更紧了:“你不会认为是我哥的人皮面具被人偷了,然后有人李代桃僵顶替了他吧?那我哥呢?他去哪儿了?”
离舒凡摊摊手,无奈地双手撑着小脸道:“我也不知道,这是我最想不明白的地方。这一个人要顶替另一个人,不仅要外貌身形一样,就连声音、行为举止都模仿得一模一样,这本就难以做到了,可他就连医术都跟你哥极为相似,这简直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可他却做到了。若不是你告诉我,你哥不爱喝甜茶的习惯,我想我根本发现不了他的异常。”
韩灵犀抿抿嘴,突然站起身来:“不行,我得去问问他。”
离舒凡急忙拉住她,忙劝道:“你等等,你这要怎么问他,问他是不是假扮了你哥,问他你真正的哥哥去哪儿了?问这些都没用,刚刚来的一路上,我试探过他了,他一直跟我打马虎眼。你这么直白地去问他,他会告诉你,才怪!”
“那你说怎么办?”
“你先坐下,听我把话说完。”离舒凡拉着韩灵犀坐下,缓缓道:“现在我们基本可以确定,那个人很有可能不是你哥,对吧?”
韩灵犀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这不是废话嘛!
离舒凡也不在意,继续道:“那么,这种情况就有两种可能了。要么,你哥被他藏起来了,他才能够偷天换日顶替了你哥;要么,这人本就是你哥安排的,所以他才会有这么逼真的人皮面具,而且模仿起你哥来也十分的相像。而依我看,这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
“为什么?”韩灵犀傻傻地问。
离舒凡恨铁不成钢地伸手点了点她的头,说道:“你笨啊!你哥武功底子那么好,而且将军府的暗卫质量与我们镇远侯府相比,恐怕也没多少差别。如此强大的实力和背景,谁能把手伸进将军府,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地换了你哥,然后还送进了我们镇远侯府啊?”
“哦,也是哦。”韩灵犀喃喃道。
离舒凡轻轻叹了口气,单手扶额,一脸地冥思苦想,缓缓道:“所以,正因为这样,刚刚我才没有当场揭穿他。只是,令我想不通的是,你哥哥为什么要找人假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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