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诚的记忆回到了推开第一扇门的那个片段:自己背着于颖又被着包,这一圈走下来已经是筋疲力尽,这比参加长跑可是要累得多了,至少无负重啊!再走到第二圈时,终于是在一副只刻着一汪湖水一叶轻舟的图前停下。“轻舟尾朝南,头朝北向“于颖当即让程诚用手去推左侧的青色空白石墙。程诚用尽全力一推,便是听到轰隆隆像是石碾转动的声音,快速松开手,只见石门竟是缓缓下沉直至于地面向平才停下,此时,那祭台顶层,原本空无一物的石板上缓缓向上升起了一个人形石雕。程诚学着电视剧里的人,把别在腰里的毛巾扔进门去,看到没什么暗器之类才缓缓进了门。
“噗“于颖原本精神状态有些不济,此时却是笑出了声:“程哥,你是不是往门里扔了什么东西?“
“额,这你都知道?“程诚扭头看看后背的丫头,眼睛不是蒙的好好的吗。
“其实如果我们推错了门,根本没机会躲。“于颖幽幽的说道:“会直接掉下万丈深渊。你没感觉走路时脚下发空?“
“是额“程诚剁了剁地面,确实发出的声响和之前在石柱之上有所不同。“这也太坑爹了,完全不给反悔的机会啊!“在他眼前的是一道新的环形青色石墙,身后的门已经再次上升闭合。不足一米宽的狭窄巷道内,程诚无奈的背着于颖继续朝前走,地下是空的,这让他很是不安:万一哪一块年久失修断开,岂不是冤枉死了。
还好在于颖的指挥下陆续的四层顺利过关,程诚也大概明白了基本的走法,其实只要定了第一门,剩下的门并不难找,首门为正南、乾卦、属阳。按照顺时针方向行走,下一门肯定是西南、巽卦、属阴。举个不恰当的例子正南相当于钟表上的0点钟,八个等分,后面的门因该出现在西南0:075、正西0:15、西北0:225、正北0:30、东北0:375、正东0:45、东南0:525。
但是程诚发现整个过程中貌似没有进过西北和东南两门,至于原因,他没有多问:也许两空为一合呢。
第六层当正东位的门打开之时,程诚满脸兴奋,这是最后一层,这层门的开启意味着只要找到,祭台上的机关就能成关闭长明灯回到之前的洞口,没准也许直接有什么机关把自己和于颖送出去那岂不是更好。
正想着,两人已是进入了这最后一道门。一条笔直的六层台阶延伸而上,程诚背着于颖小心翼翼的走上台阶,却发现,这顶层的方形平台之上除了两人站的正东位置,正南、西南、正西、正北、东北位置各站着一个青色石人,形态各异,距离最近的正南位立着的石人确实有一种仙风道骨的韵味。
“程哥,放我下来“于颖已经虚弱至极,从跌入井底到现在将近两天,除了程诚的血液,她没有再吃过任何东西。程诚先把包摘下铺在地上,放下她转身刚要去扶她,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于颖已经摘掉了罩在眼睛上的毛巾。
“你?你的眼睛恢复正常了?“程诚看着她的眼睛,有些恍惚,赶紧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很怕又见到那双闪着凶光,目露狰狞的脸。
她的眼睛很是明亮,眼皮有些微肿,只是默默的看着程诚,眼神中透着着单纯的信赖和欣赏,看的程诚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老脸一红:“好了就好,好了就好“
说话之时,却发现她本就苍白如纸的脸色刹那阴沉下来,眼神逐渐黯淡,一双凝脂般的手,轻轻摸了摸程诚的脸,用极其微弱的声音说道:“程哥,把我放在这吧,我在这等你,你去台中央等着,时间到了那个东西就会出来,背上包,也许能用到“
程诚没有多想,想来也许是于颖挺不住了着急出去,他快速背上包,让于颖坐在原地等他,自己便是直奔祭台中央而去,在他奔往祭台中央的那一刻,身后的于颖已是用尽全力艰难站了起来。
往左挪了几步,那个位置的青石上有一双浅浅的石刻凹痕,分明一双女人的脚印。她脱了鞋缓缓走上了那个位置,两脚站定,只听咔哒一声,脚上突然出现两道铜链固住了双脚,一抹鲜血从脚底渗出,与此同时祭台中心处正缓缓升起一方圆形石柱,升到一米来高的位置才停住。
一只巴掌大小黄中透白的玉蟾坐于台上,奇怪的是那蟾像是中空一般,先是底部出现一抹深红,逐步延伸至齐腿位置,在其腿部的白色花瓣位置透出一抹娇艳的红,逐渐的,整个花瓣被侵染成粉红色,液体逐渐上升至脖颈,忽的,那玉蟾一口喷射出及长的弧线,一道猩红侵染了圆形祭台中间那道弧形的分割弧线。整个过程很短,直到闻到那股似乎还带着些许温度的腥涩味道程诚才反应过来,这是血,而且是新鲜的血。
新鲜的血?“不好!“程诚心里一慌,大喊一声:“于颖”近乎撕裂般的声音回荡在青色墙壁之间,一道道回声在整个空间里震响,却没有任何回应,正东的位置,已赫然立起了一个石人。祭台中心的圆形祭台和石柱开始缓缓上升,距离那座大阵越来越远,程诚看着正东那座石人,泪流满面。原来于颖走到最后一层阵台时,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否则怎么会让自己背上包,他甚至看到了那个丫头直到被石头完全包裹至顶时还在向自己挥着的手,她到最后竟然连哼都没哼一声。
祭台缓缓攀升,程诚看着眼前那个口中带血的玉蟾恨之入骨,不知是恍惚还是怎的,那只玉蟾的双眼似是透出一抹讪笑。
“不好!”程诚浑身激灵一震,抬头看向越来越近的穹顶,那长明灯的光,为何是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