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琴在跟赫一琳几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右手成掌,轻轻推了出去。
赫一琳并没有回过头来,只是手臂一扬,水袖像一匹长虹,瞬间就把温如琴卷住。再一用力,温如琴就像一只纸鸢轻飘飘地飞到了半空,又轻飘飘地降落下来,像一只受了伤的绵羊,伏在地上一动不动。没有沉沉的重物坠地的响声。一切都有息无声,诡异得让海正蓝心底“咝咝”地直冒寒气。
赫一琳缓缓回转身,海正蓝差点忍不住叫出声。凤冠霞帔的女子并不是赫一琳,竟是许休休!她怎么穿上了赫一琳的衣服?她怎么会来到这个地方?她又是如何进入了这个玄幻的世界?海正蓝心底泛起一连串疑问。
“嗷!”海正蓝还没从极度的震惊里回过神来,平地响起的一声嗷叫让他情不自禁地跳起来,并回过头往导师的方向望去。这一回头,恁是海正蓝这个经历了两世的人,也禁不住两腿发软。只见导师周围冒着一团一团的红雾,他的脸正严重变形,五官好像随时都要消失。而他的头顶上,竟有两个珊瑚状的东西,一寸一寸往外长。“巨龙!”海正蓝脑里闪过一个词语。
“嗷!……”导师显然正经历着炼狱般的苦楚,不断地蹦着跳着吼着,却始终走不出那团红雾。
“老梁!”仆地的温如琴像是被这巨吼注入了无穷的新力量,猛地立起身,凄厉地大叫着,箭一样从海正蓝跟前窜过,直往导师而去。
许休休并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迈着轻盈的脚步往海正蓝走来。只是,近了海正蓝的身,她眼角竟没有斜一下海正蓝,好似跟前完全没有这个大活人似的。
海正蓝眼看着许休休走过拐角,直往导师与温如琴走去,情不自禁地举步跟在许休休背后。
温如琴被红雾隔在外面,近不了导师的身。她在红雾外焦急地转着,像一只砣螺,却找不到少少突破口。
导师头上的珊瑚角越长越大,越生越长,他本人也随着这角生长而生长,差不多有一层楼高了。海正蓝隐约看到他的脖子上已生出了粼状的东西,红得像血,闪闪发亮。
许休休在红雾外一米处站住了,盯着雾里的导师,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神情。少顷,她往前轻轻伸出右手,五指半弯,像是要抓住某个球状东西。海正蓝虽然离她也有近两米,仍感觉得到从她身上传来的炽人的热气。这热气迫使他不自觉地往后又退了一米。
“嗷!”导师又是一声大吼,一个鸭蛋大小的火球从他的嘴里呼地窜了出来。海正蓝骇然。导师的脸已经完全变成了眼突鼻粗嘴往外生的怪物。虽然,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动物,海正蓝仍肯定,这就是中国人想象中的龙的原形。
原来,世界上真的是存在着龙这种神物的。只是,导师,他到底原就是巨龙,还是基因变异变成巨龙的呢。
海正蓝的脑子在飞快地转动,期望想出个究竟。只是,眼前的一切,变化得太快。他根本记都记不牢,更何论明白?
说时迟,那时快,导师嘴里的火球才突破出红雾,就被许休休控制住了。她轻轻地旋转手腕,那只火球就在她的右手一上一下中上下窜动。实景实物,竟比平时看魔术更增添了几分趣味。
“啊!”海正蓝正看得入迷,突然觉得脸和额头的伤口像是被一只利爪硬生生地撕开一般剧痛,痛苦地大吼一声之后,他眼前一黑,几乎就要晕过去。“不能晕!”海正蓝心底响起了一个强烈的声音。是的,不能晕。所有的变幻,都是在他或睡着或晕过去之后就会翻天覆地的变化。这次,无论如何,都要坚持住,看一个究竟。这样一想,海正蓝咬紧了牙关,忍着那俞来俞烈的痛楚,不让自己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