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琴!”导师失声叫道,并伸手扶起温如琴,掐住了她的人中。不一会,温如琴幽幽醒来,气若游丝,嘴唇一直翕动着,却说不出声音。导师把耳俯到了温如琴的嘴边,隐约听到了几个字:“我不是孟婆。”
海正蓝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说道:“是的,你不是孟婆。你是温如琴。你本是一个凡人,偏偏居了叵心,所以,遭遇此遣。做人啊,真的是难。因为,人自己都不知道,何谓人。更不知道,所谓人,到底是做给别人看的。但是,别人心里所想,又岂是自己所思那样呢?”
温如琴努力睁大双眼,侧耳细听海正蓝的说话,生怕漏掉哪怕一个字似的异常认真。
海正蓝瞥了她一眼,继续说道:“为何那么多的妖魔鬼怪千方百计想要修炼成人?为何神仙都要思凡?由此可见,人,是世间万物里最高贵的灵物。偏偏,有多少人都大叫大嚷,下辈子再也不要做人了。而这世间,又有多少人失了人性,沦落为人眼里的魔鬼?而又有谁见过真正的魔鬼?所以,人即是神,人即是魔,人是人,也不是人。神、魔与人,都是密不可分的一个个体。如果强要区别,那就是,思想合不到一块的,就看不到对方是人。而当事人却忘记了,在你看到对方不是人的时候,在对方的眼里,你也不是人。就像现在这样的情况,师母,我看到你并不只是简单的温如琴,而是孟婆一样,在你的眼里,我也不是简单的海正蓝,而是一个该千劫的魔鬼。对吗?”
温如琴努力地撑起身,有两行清泪自她的眼角淌下,却面含笑意,想说些什么,终是无力。
导师拿衣袖轻轻拭去温如琴眼角的泪水,对海正蓝说道:“你说了这长篇大论,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你就别再刺激如琴了,她再也承受不住打击了。”
海正蓝正色说道:“中国有一句老话,置之死地而后生。今天,我在师母身上,屡试不爽。从她掷玉碗到现在,虽然她更虚弱,但是,她现在清醒了,不是吗?”
温如琴忍不住呜咽起来,点着头,认同了海正蓝。
提到玉碗,导师这才记起刚才接了海正蓝额头上的鲜血。很是有些愧疚地对海正蓝说道:“刚才如琴向你掷玉碗,看到你的额头冒出鲜血,我心里不由得想到,如琴在你脸上开刀取血,虽然形成朱砂,但是,治疗我脸上的红斑却没见效,会不会是缺少了一些什么?心动之间,忍住没给你包扎,拿玉碗盛了小半碗你额上的鲜血。你现在去看看,玉碗里有什么变化!”
海正蓝四处望望,果然看到玉碗就在自己身后两米左右处。他站起身,走过去把玉碗拿起来,只见玉碗里有小半碗朱砂,粒粒晶莹剔透,在阳光里闪着异样漂亮的光彩。海正蓝忍不住伸出掇了几粒,放到跟前,想要从中看出某种奥秘。只是,无论他怎么看,都看不出,这朱砂,怎的竟是他额上的鲜血所化。
“正蓝,你看出一些什么了吗?”导师见海正蓝迟迟不出声,不由得有些焦急。
“除了比脸上的鲜血化出的朱砂更晶莹,更细滑,我还真看不出什么来?”海正蓝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过来。
“你没有发觉吗,这朱砂有一种灵性?它会随着你的心动而流动。”导师一边轻揉着温如琴的心口处,一边说道。
海正蓝细看朱砂,却看不到它如导师所说的会流动。难道,是因为此刻自己心如止水,而看不到其中的奥秘?他的脑里,突然冒出一句话:世间的一切都是静的,动的,只是凡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