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正蓝真的病了。
病人呼吸正常,各方面生命体征都稳定,血液里未检查出毒素,手脚上没发现损伤。除了沉睡不醒,其他均未见异常。医院里有从医近四十年的人,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奇怪症状的病人。医生对着这个陷入昏迷整整一个星期的年轻人束手无策。
贞妮日夜守着海正蓝,用故事、用记忆、用温柔的呼唤,希望可以唤醒沉睡中的儿子。
休休带着一拨又一拨的医生来会诊,仍是毫无对策。无望之中,她想到了请法师做法事,希望可以出现某种奇迹。可是,法师请了诸多,钱财用了无数,半个月过去,海正蓝仍是沉睡不醒。休休始终相信海正蓝会醒过来。
不久,天才海正蓝莫明陷入昏迷的消息成为一条重磅新闻在各大媒体相继出现。无论是医学还是易学上,纷纷前来参与拯救海正蓝。最后,无一例外垂头丧气地回去了。
这天,又来了一个自称可以拯救海正蓝的人。休休仔乍一看,觉得这个女子非常面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她。
贞妮看着面前这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半点也不怀疑她是否真的可以帮助到海正蓝。现在,只要是有人出面试一试的,她都满怀感激了。
来人让贞妮把海正蓝带回家,说她要和海正蓝单独相处。然后,再次郑重地要求贞妮,所有人都不许靠近。休休看着她一脸凝重,本来就有点不服气,再看她与年龄不对符的沉静,还有那张明显靓丽的小脸,更多了一层担心。只是,眼看海正蓝昏迷都将近一个月了,又迫切地希望他醒来,才在贞妮的一再催促下走出了海正蓝的房子。
待贞妮和休休都走了,年轻女子关了门,缓缓回转身,望着躺在床上的海正蓝,脸上露出怪异的笑容。走近床边,女子伸出她的纤纤玉指,轻轻地抚摸着那张有些憔悴的俊脸,正到脖子时,眼里露出了凶光。手上加了一把力,她的尖尖指甲深深掐入了海正蓝的脖子。顿时,鲜血沿着她的手指甲流了出来,很快就把海正蓝的枕头染红了一块。女子脸上现出了满意的笑容。又不慌不忙从包里掏了一个小玻璃瓶出来,对着那伤口细细地洒了一层粉末。就像她把海正蓝的脖子掐出血时那样惊奇,粉末一敷上伤口,血流竟然止住了。
海正蓝梦里正在一片树林里游荡,忽然觉得脖子有些痒,像是有毛茸茸的虫子在蠕动,忍不住伸手去抓。一抓,果然是粘腻腻的一小片,放到眼前一看,却是一片带血的粉片。感到得一阵恶心,连忙坐起来找垃圾桶,却看到床前站了一个人,笑吟吟地望着他。海正蓝脱口叫道:“霍芷渟!”
女子一听他叫霍芷渟的名字,满脸的不高兴,埋怨说:“我跟那个人就真的那么相似吗?你是第二次认错我了。”
海正蓝有些犹疑地问:“你是,赫一琳?”
赫一琳笑逐颜开,嗔笑说:“总算你还记得我。也不枉我不辞万里求来这药救你。如果不是看新闻,我还真不知道,我竟是和震惊社会的天才同一间公司呢。”
海正蓝惊道:“你救了我?我又怎么了?”
赫一琳掩嘴笑说:“你都昏迷了差不多一个月了,举国都震惊呢,你竟然还安然呼呼大睡。”
海正蓝更加奇怪了,说:“我记得我明明只睡了不长时间啊。梦里,我还在一片树林穿梭,寻找着一种小草呢。”
赫一琳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笑问:“那么,你找到了吗?”
海正蓝叹了一口气说:“那颗草,才是我自己编的一个梦,怎么可能找得到的。唉,连一个梦,都破碎了。”
赫一琳有好奇问道:“什么草是梦,梦是草?你不会是睡傻了吧?”
海正蓝没有回答她,淡淡地一笑说:“那么,你就当我睡傻了吧。反正,人生就是傻里傻气的。傻,何尝不是一种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