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正蓝冲出病房后,顾不上旁人惊诧的目光,也顾不上贞妮是否要对那些医生解释,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迫切地要离开这个被魔的阴影笼罩范围最大的地方。魔说了,要他背叛一切他所近的人。如果他留在这里,第一个就会对贞妮不利。
只是,走了几层楼后,他渐渐觉得很不对劲。除了他的病房所处的走廊有着三三五五的病人或护士,此后各层楼,居然静寂得非比寻常。他在楼梯口停下了脚步,往上看去,一个人也没有。白惨惨的墙,和阳光里晃荡荡的窗,让他的心压抑得几乎要窒息。他又往下看去,也是没有一个人。他的印象当中,江城最大的医院,最多也只有九层。即使自己就在住院部的第九层,这一阵狂跑,即使没到底层,也应该在二三楼。而目前自己似乎就在最顶层。中间像是完全是没有人住的空房子。
海正蓝站着迟疑了一会,拾级而上,走到往上一层的走廊,近着窗口往下看去。这一看,他又迷惑了。自己好像就处在二楼。楼下来来去去的病患与医护人员,就真实地在眼前。海正蓝轻轻地闭上了眼。一切的一切,都太过于玄幻了。只是,所有参与进来的人都没有丝毫记忆。他就像一个精神失常的患者,悲哀地活在一个没人懂得的世界里。
怎样才能走出这个玄幻的世界呢?海正蓝有一种精疲力竭的感觉,他靠着墙缓缓滑下身子,瘫坐在地上,整个人陷入了深深的沉思里。在背后操控这一切的,到底是灵或神,抑或是魔?都说老师是人类的灵魂工程师,可是,这工程师,又怎么可以操控这几个能力超强的无形的魂?
老师?导师!海正蓝的脑里突然划过一张熟悉的面孔。在玄幻世界里,导师化身为巨龙在天上隐身而去,温如琴随之不知所踪。自己离开贞妮之后,最先见到的就是这两夫妻。如果说一切从玉碗开始,在见到玉碗之后终究曾过去了一段时间。玉碗,或许只是一个引子。
玉碗是一个引子?海正蓝脑里灵光一闪。或许,在贺华宾馆见到的导师夫妻,正是玄幻世界里所见到的人,而不是这个真实的人的世界里的两人。海正蓝这一发现,让他整颗心“突突突”地好一阵剧跳。他习惯性地想要从裤袋里掏手机,猛然发觉自己穿的是医院的病服。手机估计是贞妮保管了。只是,穿着这一身衣服,他怎么走出医院呢?他往楼上看去,打心底非常不情愿回去。可是,不回去,又怎么摆脱这现状呢。他现在的身份,不但是一个病患,还是一个三无人员,无钱、无自由、无求助的机会。
海正蓝深吸了一口气,慢腾腾地站了起来,迈着沉重的脚步往楼上走。安于现状是不可能的,但是,要摆脱现状,必需回到原处审时度世,安排好一切才能走出新的一步。
上到三楼的时候,一切都恢复了正常。三楼是骨伤科住院部。那些坐在轮椅上的患者或推着家属,还有拿着药水瓶来去匆匆面无表情的护士,像是一下子冒出来似的,让海正蓝再次好一阵眩晕。他再次深深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吐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将这一切都置之度外。“这是两个世界,”海正蓝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切都不奇怪,世界就在自己两脚之间,走过去或走回来,全凭自己的心智决定。”这样一想,他的心里明朗了很多。
这样想着,他很快就回到了自己原来住的病房。他扫了一眼跟前病房的编号,7105。透过房门中间的玻璃,他发现这一层的病人几乎都是重症患者。七楼,应该是特殊病房吧。
他正要问护士自己所住的房号,一眼看到贞妮跟在那位所谓的教授后面正从两米开外的一间病房出来。贞妮脸上深深的担忧烙痛了海正蓝的心。他低低地叫了一声:“妈咪!”
贞妮乍见到海正蓝去而复回,喜极而泣,快步走过来,一把拉过海正蓝,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海正蓝抱着这个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与自己有着最亲近的血缘关系的女人,心里有一种充实感,更有一种安全感。
人,总是感性的。这一种充实告诉海正蓝,生活的幸福,就在于此。这样想着,他更想要回到这个现实的世界。只是,如何才能完全摆脱玄幻世界的困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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