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妮很是为难,她望望海正蓝,又看看教授,不知道该如何定夺。
教授站直了腰身,仍然脸带微笑,但是,语气却是不容置疑地肯定的说道:“我是你的主治医生,我必需对你的健康负责。在我没在诊断书上面签字之前,你是不能出院的。”
海正蓝皱了皱眉,说道:“如果我们没有钱交住院费了呢?”
贞妮很有些惊讶,插嘴问道:“宝贝,你怎么知道我们没钱了?”
海正蓝笃定地说:“如您所说,我失踪了一年,又昏迷了五个月,您这一路耗的费用,肯定是一个不小的数目。尤其是请这位‘出色’的教授,应该让您举债无数了吧?”
他这一个“出色”两字,特意拉长了尾音,听在贞妮和曾教授耳里都非常的不舒服。贞妮斥责道:“宝贝,不许你这样没礼貌!”
曾教授心里虽然有些不痛快,却不露声色反劝贞妮道:“贞妮女士,您别生气。海先生他刚刚醒来,思想有点偏激,这是医学上面一个常见的问题。您好好劝劝海先生在这里疗养,我会按程序为他安排相关的检查,如果他没有什么大碍,我会按正规手续给他办理出院的。至于医疗费方面,您尽管放心。海先生是江城政府重点关注的一名神童,江城医院会给他合理减免部份费用的。”
“不!你们都是一群伪君子!我不要成为你们的实验品!”海正蓝像是突然中了魔似的用力一掀病床旁边的小柜台,歇斯底里地大叫着。
贞妮吓坏了,连忙走过去想要按抚他。海正蓝却一点都不配合,“呼”的拉开了身上的被子,赤着脚走下了床,指着贞妮大声说道:“你和他们是一伙的!你想要在我的身上找出沉默了千年的秘密。你给了我一个肉身,也只是制造了一个实验品!你们这些虚伪的人类!虚伪的人类!”说着,他一把推开贞妮,想要夺门而出。
贞妮被海正蓝吓住了,睁着一双惊恐的眼睛站在倒地的柜台边不知所措。
“架住他!”曾教授眼见海正蓝完全失去了理智,大声地吩咐和他一起进来的两个助手控制住海正蓝。
“不许过来!”海正蓝瞪着血红着眼,半躬着身,摆出了一副拼命的架势。
两名助手才从医学院毕业,哪见过这样的场面?他们的眼里,海正蓝无易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患者。自己若在此时和他做对,随时都会被他伤害,而他是不必负责任的。所以,虽然心里不断地给自己打气,终究还是没敢上前去阻止海正蓝。
海正蓝也看出了这两名年轻白大褂胆怯,瞅了个空子,“哧溜”一下就从他俩中间穿了过去,顺利到达门口。来不及看清路线,一头扎往右方走廊,拼命地往前狂跑。有躲闪不及的护士和患者,被碰撞之后骂骂咧咧一翻,也就不管不理了。
曾教授眼看着海正蓝眨眼就无影无踪,心里窝火得很。更多的是有一种失责的惶恐。他对着还在发愣当中的贞妮摊摊手,做个很无奈的表情,说道:“很抱歉,贞妮女士!您是亲眼看到事情的经过的。如果有媒体来采访,请您一定要实话实说。医院的名声,可不能因为我们的一翻好意而毁了。”
贞妮木讷地点点头,整个头脑一片空白。好像做了一个长长的梦,半途醒来时依稀有点印象,却完全忘记了梦境。直到曾教授和两名助手要走出房间,她才如梦初醒,急步走过去,央求道:“请你们帮帮忙,通知楼下的警卫帮忙截住海正蓝。他不能再失踪了。”
两名助手看着曾教授,等待他的指示。
曾教授沉吟了一会,示意两名助手道:“你们去安排一下吧。”两名助手走出门口之后,他回转头对着贞妮意味深长地说道:“贞妮女士,请您写一份委托说,证明海正蓝是您全权委托我院负责他的安危。”
贞妮完全乱了头绪,未加任何思索就点头答应了。
曾教授心里一松,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发觉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