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藏和尚兴致勃勃地立在门口,脸红脖子粗地喘着粗气,说道:“木茹施主昨日之语令贫僧茅塞顿开,大彻大悟,不错,肉身不过一介皮囊,若过于纠结世俗之绊,如何超脱生死轮回?若能弘法普度众生,贫僧一人入阿鼻地狱又如何?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所以,贫僧决定了,誓死追随木茹施主,纵使破戒又破身,也在所不惜!”
拉藏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竹筒倒豆子般一骨碌说完这段话。
木茹恼于这家伙吵醒自己的美梦,毫不犹豫抬起脚将拉藏和尚踢了出去,甩下一句“破了再来!”
哐当一声,将门关上,木茹回房往榻上一跃,钻入被窝将被褥往身上一裹,又睡。
冬天的冰雪被扫至墙角,尚未融化,可怜拉藏和尚被莫名其妙的一脚踢入墙角的雪堆之中,爬出来时冻得直打哆嗦,耳朵鼻子眼睛里都是雪,费了好大劲才清理干净。
“好野蛮的施主!难道是佛祖考验弟子的麽!”拉藏爬起,拍落身上的冰雪,双手合十,“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不经劫难,如何见证圆觉?”拉藏呢喃着,突地想起木茹那句“破了再来!”,不禁双眼一亮。
那施主同意贫僧追随,只是有个条件,便是先破。
先破而后立,立地成佛,原来如此!
原来那施主说的是偈语。
哈哈哈!果然是有缘人!
拉藏大喜,咚咚咚,再次敲响了木茹的屋门。
“谁呀?”木茹被窝里没动,懒洋洋的。
“木茹施主,敢问施主方才所言‘破’,是指破一抑或破二?”
“什么破一破二,全破!”木茹没好气地回了句,闭目又睡,不再理会拉藏。
拉藏惊得瞠目结舌,呢喃而道:“佛门十戒:不杀生,不偷盗,不淫,不妄语,不饮酒,不涂饰香粉,不歌舞观听,不坐高广大床,不非时事,不蓄金银财宝;全破,那贫僧还是和尚么?”
“你是不是和尚关本姑娘什么事,去去去,别打扰本姑娘睡觉!”
“施主此言差矣,施主摸了贫僧的头,按苯教之说,那是摸顶,从此便是贫僧的上师了。”
拉藏和尚竟然呼木茹为上师,木茹一阵心慌,心道上师可不是能随便让人叫的,若是让人误会自己收了个佛门和尚,那还了得,必然会被苯教徒群起而攻。
木茹气呼呼地从床上窜起,打开屋门,又是一脚踹了过去,将拉藏踢飞。
“让你叫让你叫,再叫踢得更远,飞得更高!”
木茹回到榻上,用棉絮往耳中一塞,蒙头又睡,这一睡便睡到日上三竿。
木茹醒来时,肚子咕咕叫,便跑到寺庙饭堂找吃的。
一烧火僧正往大灶中添加干牛粪,将灶火捣得更旺,木茹上前揭开大锅盖,见锅内煮着豌豆,便舀了一碗。
烧火僧说,饭堂平时是不生火的,刚好昨日法会,来自四方的施主布施甚多,故而生火,这豌豆便是苯波布施来的,平时难得吃上一回。
木茹听着高兴,找了个凳子坐下吃,这饭堂用干牛粪生火,虽然一屋臭烘烘的,但煮的豌豆味道不错,木茹连吃了三大碗才作罢。
出来时,闻得寺外闹哄哄一片,甚感疑惑,便匆匆往寺外走去。
一小僧将木茹拦住道:“狮子法王吩咐,施主还是待在寺中不要外出的好!”
木茹停下脚步,好奇而问:“小师父,寺外发生什么事了?”
小僧回道:“贫僧不知,大概是有人寺外捣乱,此事有武僧处置,施主还是回房歇息的好。”
“额!原来是有人来找茬砸场子的!本姑娘最喜欢干架了,偏要去看看!”
小僧见拦不住木茹,便匆匆禀报狮子法王去了。
木茹叫上白狗腿王和黑蛋子,往寺外赶去。
好久没干架了,木茹心头直发痒,兴奋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