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树儿赶紧去握住刀疤男执刀的大手,刀疤男向来武力比平常人要好上半分,此时又恨不得要将马大当家的碎尸万段,更是不同与常人,虽有着一番准备,那力道却还是震得他臂上通红。
小树儿拉住他不放,被他阻拦的刀疤男怒目向他瞪去,他忙说道:“他自然是该死,只是现在他还死不得。要死也得将林峰山上的叛徒都说出来,我们兄弟两个得肃清林峰山,才对得起孙大当家的恩情。”
小树儿之话本就有理,刀疤男将此话听进去后,他向来是个没注意的,也没了先前的冲动,隐隐间有着等待小树儿吩咐之势。
小树儿哑声道:“我十二岁时便见着你了,你在山上待了十年,也算是看着我长大的,当初我还叫你一声哥哥。没想到,如今我们会是这样。”
“兄弟,对不住了。”马大当家的低声道。
“你对不住的不是我,而是孙大当家的,是被你无辜杀害的弟兄。”小树儿痛心道。
马大当家的回想起过往,一言不发的继续跪着。
“何老我已经处理了,你就说吧,你还有什么同伙?”小树儿收起刚才的情绪,说道。现在并不是谈论孰是孰非的时候,如他所说,他还要将林峰山上的叛徒肃清。
这里虽有两人是他们从山下绑来的,但从方才他们所说之话中可以肯定,他们并不是敌人,思量着应当不会对林峰山不利。
马大当家的听后,对小树儿打量了一番,叹道:“小树儿如今长大了。”他扫过李联略有警告的眼神,“李联,他是靖安国的细作。”
面对众人惊愕与愤怒的眼神,李联收起警告的眼神,他看着小树儿毫不吃惊的脸,扬眉道:“你早就知道了?”
“是。”
李联无视众人对他的敌视,他失笑道:“我竟被你蒙骗了去。其实早在这姓马的囚禁孙大当家的时,你便在暗中关注我们了,所以,你发现了何老的异常。”
“何老没你狡诈,便先你一步被我发现了。”小树儿对上他的眼睛。
“小树儿是什么时候觉察出我的?”
小树儿道:“我只提了一句何老,你就沉不住气,露出了首尾,说道底,不过是你自以为能骗过我们。”
“呵,这三年来,倒是我眼拙了,你的这般心思,在林峰山上做个小弟可惜了些,不如与我一起为靖安效力。假以时日,必成大器。”李联似无意地道。
小树儿听了这话,顿时胸中涌起一股怒气,“你自己背信弃义,还要拉上我一起对不起兄弟们。”他转头对刀疤男道,“这人也留不得了,大哥便先杀了他泄愤吧。”
李联心中闪过一丝慌张,当初为了降低林峰山上这些草莽的疑心,以书生的身份在山上潜伏,爷专门挑选了他这个不会武功的下属。陈玉落此时已经下山,他在山上已是没了助手,孤身一人了。
刀疤男见小树儿如此说,在兄弟仇与国外敌的交织下,怒极拿刀地向李联走来。
只是这时候,突然间整个密道震动了一下,几人神色各异。有人像是知道这种情况意味着什么,停下了自己本要做的事情,露出惊恐的表情,有人不明所以,惘然地承受着山体带来的晃动。
宋青稳住欲要倾倒的身子,在二十一世纪,她见过山崩地裂的地震,见过波涛席卷的海啸,见过火山,见过泥石流,见过台风,见过洪水,……此时的这一次震动,是山体崩塌的预示吗?
她下意识的看了眼君宁逸,却见他也正看着自己,宋青又别过脸去。
紧接着第二次震动,小树儿立刻反应过来,他冲到马大当家的跟前,焦急的摇着他的上身,“快说,山上还有何人叛了我们。”
“你去我房里,找一个……”马大当家的贴近小树儿的耳朵,低声说道。老爷子当年设置这密道时,便考虑了这种情况,因此早用那些遁术把山上山底下分隔开,密道移位,密道内的人不可存活。但就算是如此,山上的建筑最多也只会移动一下方位,大体上不会倒塌。
第三次震动,一颗大石从斜上方滚下,直直的往宋青站立的方向而来。君宁逸见此,赶紧拉过宋青,不顾她惊愕而抵触的眼睛,将他抱在怀里,避过那块大石。那块岩石撞上了另一人,撞得他喷出一口鲜血。
“你怎么样?”宋青惊道。
“无妨。只是小伤,也算不得什么。”君宁逸故作轻松地道。刚才,在大石落下的那一瞬间,脑海里闪过那个女子的面孔,他想,救下身边这个女子的动作,大概是出于对秦元的愧疚吧。
她听见他话里的轻松,心里不知是何滋味。
震动还在继续,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接连而来,频率愈来愈快,晃的密道中人身形不稳,渐渐地随着这叫人可怕的频率起舞。
记得起初他们进入这里时,曾看见一片空旷的大草原,君宁逸与宋青正要往那里离去,却听见小树儿说道:“那里穿插了沼泽,毒物横行,所设机关防不慎防,不能往那里离去。”为了取消他两人的怀疑,又补充了句,“那条道孙大当家的只告诉了我。那狗东西不知我已知晓。”
君宁逸与宋青一惊,对于这个主动示好的人,他们不得不多看了两眼。
继而想想也觉得合情合理,若那条道真的没问题,马大当家的还找什么下山密道,直接走那条道不就是了。
也幸好来时没有生了离开的心思,否则也不知会怎样。可现在这幅场景若找不到离去之路,也比之好不到哪里去,君宁逸点头道:“多谢。”
小树儿走至他俩旁,说道:“我知道下山密道,也可为你们引路下山,只是日后莫要与众人说出。”
“好,林某自当保密。”
这里人才升起了离去的希望,然而似乎上天要绝了他们的生路,前方带路的小树儿一声惊叫:“路被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