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宁逸头脑有些昏沉,却还是无法止住那股如泉水般的记忆涌来,事隔多年,仍旧如此清晰,那时她的面部神情,她的话时语气,在这时仿佛那一丝丝岁月的洗涤并不值一提,如重演一般。
他记得她闷声不吭地在房间里待了几天后,对他提出了和离,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她说既然他不爱她,那就放了她吧,她要去寻找她的幸福,也祝他与玉侧妃百年好合。
他看到她眼中的决绝,心中分外恼怒,她也说过要等他回头,却听说了那个人不是他,就要离开他。那人是不是他真有那么重要吗?这几日,她将自己关在屋子里,面容不知憔悴了多少,就为了太子把自己搞成这样。她与太子固然情深,但现在自己才是她的夫君。
他突然有些懊恼,若是他任事情如以前一般错下去,是不是就会有不一样的境地。
她说她要离开?她还想离开,他冷哼一声,“为何要和离?”
“逸哥哥不是已经很清楚了。我俩情不投意不和,强行在一起,只怕终成怨偶,不如好聚好散。”她淡淡的道,这几日,她已经考虑清楚,这糊里糊涂的几年,就当是她为她的错误所付出的代价。她也想过继续在齐王府生活,了却残生,可她秦元也有她自己的尊严,何苦强留在此处。
听后,他心中恼怒更甚,她竟然如此淡然的说出此话,真是不在意吗?
“若本王不同意,你当如何?”
“此事与逸哥哥无半分不好,传出去,坏的也是元儿的名声,况且逸哥哥既然喜爱玉侧妃,就该给她正位,一个妾位算什么?”她嘲讽一笑,“若逸哥哥不同意,那么元儿将请皇外祖母做主,自请下堂。便是闹得满城风雨,也在所不惜。”
“你要去找太子?”他面色阴沉,如玉般的手指指着她。
秦元看着他的眼睛,答道,“是。”
“啪”的一声响起,被他拂过的案几上的杯子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秦元从未见过如此暴戾的他,心中有些发颤。可这些又不得不说,她已是负了太子哥哥,现在既然明白,就不该任事情继续错下去,面上强装镇定地说道:“望逸哥哥成全。”
他突然大笑起来,面上愈发狰狞,他伸手掐住她的脖子,用尽了力,看着她眼里的恐慌,心中只觉大快。
秦元大惊,挣扎了些许,却仍旧无法摆脱他的大手。她突然觉得,原来她如此弱小,一瞬之间便可被夺了性命,枉她自视天之娇女,竟如此不堪一击。
一条清泪经过她的脸颊,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
太子哥哥,今生元儿对不起你,那么来生,来生元儿必不负你。
就在她以为生命就此终结,而缓缓闭上眼时,脖间的大手却突然松开了。她重心不稳,一时间被摔在了地上,重新开始呼吸到新鲜空气,重重地咳了几声。
却听见他冷冷的说,“本王留着你,让太子知晓你在齐王府受尽折磨岂不是更好。可惜了一个痴情种子,听闻本王与你成婚,便主动与父皇请示守边。他如今远在边疆,本王也不放心,倒不如用你将他逼回京都。既让本王放心些,也全了你的一片心意。”
他见她低头不语,心中一片烦闷,不悦道,“怎么?你与太子情深,想是也不用那一纸婚书,本王虽不与你和离,却也为你提供了机会本王如此安排,你竟还不乐意?”
他话中之意,难不成还要她谢恩?
他不止要折磨她,竟还要对太子哥哥不利,这一刻,她突然对他生出了些怨恨。
她抬头,眼里一片空洞,刚才仿佛临近地狱般的情形,也让她这时候竟没有多少畏惧,她字字珠玑,吐出誓言般的话语,“从今以后,你不再是我的逸哥哥。若你要害他,我死后便是化作厉鬼也不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