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与玉侧妃跪于院子门口,其后还有一众婢女低头跪着。
“喔?你两个都道自个有错,本王也无法说出个孰是孰非来,如此,宋青便先说说方才你那句”侧妃这话慎言“是何意?”
君宁逸不明喜怒的声音传来,玉侧妃心中一颤,他果然听到了。
“是。”宋青不卑不亢说道,“属下虽是白身,却也是爷让来书房议事的,侧妃之言,莫不是意在说爷的决定有错?属下为王府一员,实在有必要提醒侧妃。”
若放在平时,宋青绝计不会如此说。只是今日玉侧妃委实有些过分,她若是此时屈服示弱,日后还怎么在王府中立足?
玉侧妃是后院妇人,然而她在前院为君宁逸效力,依着君宁逸的性格为人,他是不会不分青红皂白的一心向着女人。
只要她不无理取闹,君宁逸是不会让她太过委屈,顶多……一些不痛不痒的处罚。
“嗯,此话有理,不知玉儿可否向本王解释一下,为何如此之言?”
没有半点怒气的声音响起,他这才将话语权交给玉侧妃,玉侧妃立刻说道:“是妾失言了。”
又听得君宁逸说:“玉儿管理府中上上下下七年有余,怎会无端失言?想必定是身边有人教唆才是。”
宋青心中暗道:你一个侧妃,到底不是正经王妃,且还是个没有母家势力的,全靠君宁逸的疼惜才会掌握王府大权,若你持续如此不分场合的小家子气,看以后,君宁逸还会不会疼你?
不知为何,虽然听闻六年前君宁逸盛宠玉侧妃,甚至为其狠狠的打了王妃脸面,然而,宋青却觉得,君宁逸这种人不会真正爱玉侧妃,这之间,至多是喜欢而已。
喜欢与爱之间的差距,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秋风微冷,有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喷嚏,众人微惊。
宋青心中冷笑,齐王妃还短了你衣裳不成,穿成给谁看,真是一个蠢。
果然,君宁逸道:“这婢子教唆主子,不可轻饶,便掌嘴二十,天气转凉却不提醒侧妃加衣卫寒,忘了奴才的本分,理给重罚,念其侍奉侧妃多年,本王便让侧妃来罚吧,记住,不可太轻了。”
“妾谢爷轻饶。”玉侧妃叩首,话里含着些许轻颤。
“至于宋青……”
宋青收起方才看玉侧妃笑话的心,听君宁逸道:“婢子虽叼,但到底是侧妃的婢子,如此越俎代庖,念你是一番好意,也不重罚你了,便下去思过几日吧。”
“是。”
话虽是思过,但这几天事情不少,若宋青真要出去办事,齐王府侍卫必定不会拦她,只是到时候掩人耳目,全一全某些人的面子就好。
君宁逸定是将她与玉侧妃的话全部听到了,心里知晓谁是谁非,只是有些话不可明说,玉侧妃的脸面不可不保。
两方都罚,可堵悠悠之口。
出了庭院,众人各自回各自的院落。江陵与宋青暂时同路,故两人走在一起。
江陵面带忧虑,却又欲言又止的样子。宋青轻笑:“江总管有话?”
“你今日与玉侧妃撕破脸皮,来日若是她得了大势,必不会放过你,爷如今可只有大公子一个儿子。”江陵低声提醒道。
宋青自然知道玉侧妃得了大势是什么意思,左不过是君宁逸百年之后,大公子继承了君宁逸的位置,她心中一暖,随即道:“谢江总管提醒,江总管之话有理,只是玉侧妃本就看我不爽,不伦我是否与她撕破脸皮,她有了权势,都是绝对不会放过我的。”
江陵面上忧虑更甚,沉声说道:“可知道玉侧妃为何如此对你,是否是你以前得罪过她?”
宋青心道:我哪里去得罪她,只是人家以为我抢了她男人,所以今日要给我一个下马威瞧瞧。
这番话面上却不可说出,否则若是江同学以为她和君宁逸是短袖就不好了。
她面色不显山不露水的说道:“我自认为没有做错什么,却遭她如此对待,心中委实不解。”
“你日后……”
江陵还要说些什么,宋青却笑道:“江总管不要为宋青劳心了,日后之事,定有日后的解决之法。”
日后,待她做完了自己的事后,必不会待在这里,不管玉侧妃是否得势都与她无关。
回到院子,玉侧妃气得摔了一整套茶具。一屋丫头十几个全部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一声。
半月红肿的脸仿佛快滴出血来,不同与上一次茯苓掌嘴是在人后,这一次,君宁逸要求就在人前给教训,打在半月脸上的力度半点都做不得假,那一阵一阵的抽痛痛的几乎快让半月发狂。
茯苓被打,接着是半月被打,因为宋青,玉侧妃的两个心腹在这几天都被罚了。
这几年,无伦府中那些妖精怎样猖狂,都被她给治下了,她很久没有受过的气,这叫她怎能咽下宋青给她添下的苦?
只是,今日她犯了傻,不该选择在书房那院门口为难宋青。不过无妨,要对付宋青,来日方长。
这时,刚才离去的茯苓回来了,回报道:“奴婢前去库房打探,那画上画的是一名女子,是……是……”
“是谁?”
玉侧妃一个厉眼扫过,茯苓忙道:“是王妃。”
“是她。”玉侧妃的眼睛里透过一丝狠辣。
她记得以前在君宁逸书房中看见过秦元的画像,当时,她问爷是否是想念王妃姐姐了。
爷否认说道:“画在此,非是想念,还有其他的用途。”
那些用途她也明白,大概就是用以安抚护国公府众人、安抚太后的心,让他们觉得齐王对秦元还是有情的。对于爷而言,秦元是一颗有用的棋子,否则当年爷也不会娶了她。
只是那挂在书房这么久的画,在今日取了下来,这是意味着什么?
没有感情,在听闻今日秦元之玉的消息时,心里就不会有起伏,没有起伏,一张画算什么,值得特意的取下来拿走。
可今日这画真被拿走了,爷,你对她还有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