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uang~的一声响,张春花一击铜锣,嗑瓜子的人吓得手一抖,几个交头接耳的女人也怔怔的望着戏台上的傻子张春花。
张员外早就已经气的吹胡子瞪眼睛,长工也不敢上前去,生怕张春花发起疯来就着手里的铜锣砸他脑袋。
“张春花,你是不是也要唱戏啊,你会唱么?”席间有个矮胖的男子咬着一颗瓜子站了起来,晃着肥硕的脑袋又坐了回去。
张滴滴勾唇,看了一眼躲在角落里嘤嘤直哭的李氏,摇了摇头,手里的铜锣又是用力一击打,像是在倾泻她心里的愤懑。
“今天你们这些来吃张员外喜酒的人都应该好好看看,那个老头子是怎么抛弃糟糠之妻的。”张滴滴拿着铜锣的手指着下面的每一个人,最后停在刚才那个矮胖男人身上,“王六叔,你还好意思说呢,你把你才刚十六岁的妹妹嫁给一个糟老头子你不觉得恶心么?”
听张滴滴这么一说,王六脸色一红,将手里的瓜子一扔,起身走了。
几个交头接耳的村妇开始对张滴滴指指点点,其中一个穿蓝白对襟大褂的中年妇女扬了扬手里的帕子,就要走上前去拉张滴滴。
“哎呀,春花啊,今天是你爷爷的大喜日子,你看桌子上有那么多好吃的,你先坐下去吃点东西吧。”严媒婆看着面慈心善,其实手里下着很劲儿。
张滴滴侧身躲开那严媒婆的拉扯,凤眼一凌,举着铜锣的手作势一挥,那女人就不敢再上前了。
“严媒婆,你倒是好心啊,我奶也比你大不了几岁,你这样做就不怕折寿么?”
众人见这疯女就像被野鬼附身了一样厉害,都有些面面相觑不敢再乱说话。
严媒婆看了一眼角落里哭得期期艾艾的李氏,叹了一口气就退了下去。
“各位村民,我张春花今天再回到这张家院子,就为两件事,这第一嘛~”张滴滴顿了顿声,瞥了一眼站在堂屋前阴沉着脸的张员外冷冷一笑。
“这第一就是,以后我奶李菊容在张家必须是过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那所谓的新媳妇儿嘛,就给我奶当丫鬟使好了。”
张员外气的指着张滴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那新娘子王妹儿上前去拉住老头子的袖子一脸委屈的在张员外耳边说着什么。
张员外气的浑身发抖,直接抬手拿手里的拐杖狠狠的戳在离他很近的李氏身上,嘴里还直骂李氏是个年老色衰,好吃懒做的糟贱货,骂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张滴滴几乎立刻就从戏台上蹦了下来,横手擒住拐杖往后一拉,张员外险些被拉得一个踉跄。
“张员外,你可省着力气晚上伺候你的新媳妇儿吧,别让人家欲求不满,到时候给你带绿帽子才好。”
张滴滴横竖也不怕的,村里人都认为张春花是个疯子,那么疯子说什么都是有可能的。
“张春花,你给老子住手。”张树和那群人这个时候也回来了,站在戏台底下,眼睛狠狠的瞪着他从来都不屑看一眼的女儿。
“哟,原来是我老子啊,亲爹,你有什么事儿么?”张滴滴故意咬着亲爹两个字眼,反身拉了一张八仙椅坐下,转着手里的铜锣,其实也不看一眼气急败坏的张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