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室中,一朵“鳞泪”被摘下。
紧接着,玉栖的举动就被另一位站在棺台上的少女看进眼里,于是,冰沏立刻飞下台阶,紧张地从妹妹手中夺走鳞泪。“玉栖,鳞泪是有毒的,难道你忘了他们是怎么死的了吗”?
玉栖低下头看看自己的身体:一层细密的鳞片。嬉笑着眨眨眼睛,自顾从冰沏手中拿回鳞泪,将其花瓣放在唇间轻轻含咬。
“你!……”冰沏的眉心紧蹙了起来。
“么么,姐姐真好看,一定配得上龙鲛大人”!
“……”
“怎么,这么说姐姐不开心么?那是因为愿望没有实现吧”?
玉栖歪着脑袋看了看冰沏,“生命总会有终结,如果有一天到了必须要死去的时候,那我一定会选择死在鳞泪下。就像你,姐姐”。语气之中蓦然夹杂进一丝寒冷,“就像你…姐姐,你不也只想死在‘墨轨’的棺前吗”?玉栖随手扔掉被自己吃掉一片花瓣的鳞泪,一步步逼近冰沏,然后一掌拍在棺盖上,“他死了…死了一千年了!你为何就一直念念不忘?把一个死人看得比任何事情都重要,包括我……”玉栖眼中尽是狠戾,一步跃上棺台,将棺盖一把掀飞,冷笑。
“玉栖!……”
“呵呵~怎么?这就心疼了”?玉栖将左手伸进棺中,“我还可以让你更心疼哦!呵呵……”可是棺中竟空无一物。她拧起了眉心,不可置信地看进棺里。
“怎么…会这样”?冰沏的声音有些哽咽。
她们都没有注意到,原本被掀落在地的棺盖被一只只肿胀透明的小手,搬回了棺旁,只等四下无人时,再偷偷盖回去。
……
殷叔伯被滴水击石的声音唤醒,睁开双眼,四周的景致竟有些似曾相识……
取开搭在自己身上的一条断臂,没有太多讶异。他见惯了血腥。
踏着遍地的残破尸体,他凭着直觉往右边走去。转角,右手边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高傲的穹顶之上,无数色彩各异的鳞泪交相呼应,像极了宏阔的宇宙。鳞泪穹顶的正下方,一只直径足有五十米的暗血色灵芝将芝杆插入百丈的深渊中。或者说,它本就是从幽冥之界生长上来的。
猛然间,他发现灵芝上还有一样东西,而滴水的声音正是从那里发出来的。
……
走近。
那是!一具冰棺……
冰棺阵正在融化。融冰顺着灵芝一直流入深渊。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里与晔潭…该是贯通的。这么说来,晔泉突然结冰的谜团就解开了。
就在这时,棺中一道紫色的暗光闪过,殷叔伯立时感到一阵心悸,就像心脏被人紧紧攥在手中,再一点点慢慢收拢。
随着冰棺进一步的消融,殷叔伯渐渐可以看见棺中竟封冻着一个人。而那抹紫光,正是棺中之人微露的瞳孔……
……
窒息。
蚀骨焚心之痛。
殷叔伯猛然跪倒在地,双手紧紧地抠在心脏的位置上,喉咙喑哑发不出一丝声音。
其实他自己看不见,他的瞳色正由黑变成淡色,又由淡色变回原来的颜色,不断挣扎交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