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打两人成为上官楚和薛妙如以来,第一次上官褚泽提到上上辈子没有被虞晓芙打断,足以见得虞夫人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无人能及。
但关于虞夫人再不能生育这件事情可以说是虞晓芙上上辈子不幸的原因之一,而且他就是那个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所以她主动提起这件事,上官褚泽只能尽量不往伤心处说,笑道:“妙妙,之前我和你说过我懂一些医术,但并不精通,可我的师傅则不然,虽然闻名于世的是他的武功和谋略,但他的医术远远比太医院那些太医高明得多。可上辈子我重生在十三岁,还未曾拜在他的门下,他当然不会答应我的请求。”
说到这里,上官褚泽颇有几分不好意思,“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一向是不达目的不罢休,说难听点儿就是脸皮厚,想了多少办法才逼着他为你娘亲治好了病。后来再次拜在他门下习武,被老家伙整得我……”
他说到这里,知道虞晓芙并不想听他说那么多关于他的话题,只好打住了。
虞晓芙其实并没有嫌他烦的意思,只是听到娘亲被治好,自己有了嫡亲的弟妹,就没有心思再听他说别的,此时倒是他想多了。
想到那一对可爱的孪生弟妹,她脸上露出了重生以来最舒心的笑容,觉得眼前这个弱不禁风的男人顺眼了几分。
上官褚泽自然看得出她心情好了很多,赶紧接着讨好道:“妙妙,如今你们虞家可是京中数得着的高门大户,之前要不是我在你祖父面前立了几个大功,你们家怎么会舍得把你这个娇养的嫡女嫁给我这个王府庶子,你以后别再为虞家的事情恨我了好不好。”
其实虞晓芙早已不再恨他了,从前的一切说来说去不过是阴错阳差,也不能全怪在他一个人的头上,但这男人最可恨的一点就是会装,绝不能让他轻易就得逞。
故意冷哼了一声,“不恨你?想得倒是美!如今我都成了这副样子,亲人不能认,有家不能回,整天惶恐不安,生怕被别人看穿,今后不知还会遇到多少麻烦!等你什么时候把这些事情都解决了,再来说这个问题。”
上官褚泽见她这个样子,知道她已经从刚才的伤感中走出来了,怎么还会在乎她这几句难听话,笑道:“你放心,这一次,我们无论如何也必须活到儿孙满堂,牙齿掉光!”
虞晓芙就知道这个人没个正形,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冲他腿上就是一脚,扯着他的胳膊离开了得意楼。
两人又在街上逛了半日,买了许多看着有意思的小玩意儿,这才打道回府。
当日傍晚,福王请小夫妻二人到洪泽院一起用晚饭,再次把皇帝的口谕告诉他们,无非就是希望早一点能见到他们小夫妻,这个他们自然是应下了。
另外一个消息却不是那么美妙了,安亲王上表请封大公子上官褚润为世子,册封的圣旨今日已经到府。福王不过是随口一提,两个人心里却非常不是滋味,虽说不能肯定他们的死与上官褚润有关,但他毕竟是获益最大的那个人,让人不得不怀疑。
饭后二人回到卧云居,马上开始商议去抱大腿的日子。
上官褚泽思索了半天,低声道:“这是皇祖父第二次在八皇叔面前提这个事情了,我们得尽快进宫去,把老头子惹得不开心了就不妙了,你觉得那一日合适?”
虞晓芙也知道进宫是越快越好,反正他们如今对上官楚的事情了解得也算是差不多了,建议道:“不如就明日?他今日才和福王又提了一次,我们明日就去,还显得尊重他,效果也会更好些。”
上官褚泽应道:“就明日,正好上官褚润今日册封世子的圣旨刚刚到府,明日他必然去宫里谢恩,我们也该去会一会这位‘大哥’!”
两人定下日子,便让柴胡跑了一趟洪泽院告知王爷明日进宫事宜,他们则在屋子里把进宫可能会遇到的各种状况又商量了一遍。
第二日自然是起了个大早,两人把之前准备好的世子和世子妃的朝服穿戴得妥妥当当,正红的颜色,让上官褚泽看起来又多了几分精神,让张嬷嬷心里对世子妃的命格之说更加相信了。
而大妆过后的虞晓芙,则让满院子的人都看直了眼。
不得不承认,长相清丽、气质脱俗的女子再怎么符合大秦的审美,真正能压得住这样高贵雍容打扮的还是得平安郡主薛妙如这样的身材长相。
时下许多命妇都过于纤弱,根本撑不起那大气雍容的朝服,更不用说那一整套纯金打造镶满各色宝石的头面。而她高挑而纤侬合度的身材,就像个天生的衣裳架子,世子妃繁复华丽的朝服穿在她身上一点都不显得累赘,那头面首饰更是与她艳丽夺目的容色相得益彰。
张嬷嬷见过的王妃命妇不知凡几,但当她见到这样着装打扮的世子妃,心下还是暗自赞叹不已,如此绝艳倾城的长相,雍容华贵的气质,说是母仪天下的风范都不为过。
夫妻二人一切准备妥当,上了马车朝皇宫而去。
这一日早朝散得早,他们来到皇宫外没等候多长时间,御前大总管刘公公便亲自迎了出来,态度亲热地前来请安,连上官褚泽让人递过去的荷包都没敢收。
看着这阉人谄媚的模样,上官褚泽恨不能一脚踹死他。当初自己只是个安亲王府的庶子,根本入不了这死太监的眼。有时候不得已求到他面前,好话说尽,银钱不知明里暗里送了多少,他也不过斜乜你一眼。
如今不过换了个身份,才发现这牛哄哄的大总管另一付嘴脸也难看得很,不过这样也算是为从前的憋屈出了一口恶气。
刘公公对福王世子逢迎,对世子妃也是客气万分,其实他们也不过等了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可在刘公公那里,好像他们已经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忙指挥着宫人们用步撵把二人直接抬到了御书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