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云侧妃把桌上的一杯西域进贡的葡萄酒打翻在裙子上,顿时一袭浅橙色的留仙裙被弄脏了一大片。
旁边的几位侍妾忙着用帕子帮她擦,她笑着摆了摆手,“不用擦了,这个越弄越难看,我还是回房换一身去吧。”
说着便站起身来,对大家说了声抱歉,特别是对虞晓芙,态度十分亲热,让夫人侍妾们好好陪着世子妃。
云侧妃走后,虞晓芙倒是和这些美人们亲近了不少,再加上本身她们也知道她才是王府未来真正当家的人,所以态度也十分亲昵,虞晓芙仔细观察了一番,还是看出了一些门道。
木夫人显然在她们中间是说话最有分量的,大概也与王爷常去她院子里有关,另一位刘夫人不太喜欢说话,暂时看不出是什么路数,其余侍妾不过附和而已,要想了解清楚还需时日。
听木夫人讲话倒是很有意思,她颇有见识,谈吐风雅,虞晓芙因为现在的身份,并不敢多接她的话,毕竟薛妙如实在不像个风雅得了的人,所以多半的时候都是人家说,她在旁边哼哈几句敷衍。
云侧妃却是一去不复返,只打发了个小丫头来说有些事情要处理,让大家别惦记她,自管玩高兴了便是。
夫人侍妾们都知道她如今管着府里的事,也就没有多想。
虞晓芙则觉得事情有些奇怪,本身云侧妃打翻葡萄酒她就觉得有几分故意,说是有事来不了就更好笑了,有事你今日还约人聚会?福王府真不像是那种经常会有突发事件的地方。
不过现在虞晓芙在王府里根本没有自己的人,一切如同上官褚泽所言,只能徐徐图之。
午后一群人也就散了,虞晓芙很快回到了卧云居,奇怪的是上官褚泽居然不在院里。
往日这个时辰,他都是刚刚吃过午饭,会到内室里休息半个时辰的,可今日这是怎么回事?
她一个人觉得无聊,便走到上官褚泽练字的书桌旁,自己提笔照着上官楚的字体练了起来。
刚写了四五个字,只听得一阵脚步杂乱的声音,她抬头一看,只见上官褚泽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快步走进房间里来,连往日有几分苍白的脸色此时都气得通红。
也不搭理虞晓芙,自顾着把上官楚那些日志一股脑儿翻得乱七八糟,嘴里还不停的骂着什么。
自打两人重生到福王府,还从未有过上官褚泽见到她不凑上来说话的时候,虞晓芙顿时感觉事情不妙,放下笔紧走几步来到上官褚泽身边。
一把拉住他还在乱翻的手,着急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也不至于让你方寸大乱啊?”
听虞晓芙这样说,上官褚泽倒是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一把抱住了她,把头埋在了她颈窝处,半晌才嘟囔出一句:“缪绣云这个贱人,老子被她情人了!”
虞晓芙听得一头雾水,连挣脱他都忘了,什么叫做“被她情人”?
把上官褚泽的头用手扶起来,这才发现这家伙眼睛都气红了,虞晓芙噗哧笑道:“到底怎么回事儿,给我说说。”
上官褚泽这才把今日的遭遇讲了出来。
原来今日早饭后,他便开始了晨练。经过这段时间的锻炼,他身体好了许多,今日更是一直走了一个时辰他才回房。
回房后才发现虞晓芙不在,把下人唤来才知道是云侧妃把她请走了,心里顿时响起了警钟,那样的女人,从来都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做事总是有目的。
可那是女人家家的在一起,又都是福王的人,即使他是“儿子”,也不方便露面,便只能一个人在房里闷闷地等着。
等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他实在是等不了了,就打算一个人到流花亭附近看看情况,不料却遇到了云侧妃。
他压根儿不了解上官楚和云侧妃之间有什么过节,就按正常的嫡子见到庶母的礼仪随便和她打了个招呼就准备回卧云居,可那女人简直太吓人也太不要脸了。
当时他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刚要转身,云侧妃却用那一双勾魂眼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嘴里软绵绵喊出一声:“楚哥哥……”
上官褚泽差点儿没吓摔了,这是庶母喊嫡子?大秦啥时候改习俗了?而且就在听到那一声“哥哥”的一瞬间,他想起了上上辈子也是这个声音,一直叫自己“泽哥哥”来着,还敢说不是缪绣云!真他娘的晦气!
刚想气势如虹地骂上几句不要脸,可那女人还接着说起来。
“楚哥哥,你不是说不喜欢薛妙如那样的悍妇么,怎么才几日的功夫你就变了,云儿……”说着眼泪还就下来了。
上官褚泽发现事情不妙了,要是真在这个地方闹起来,虽然这个女人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可把自己赔进去就太冤枉了,况且自己和这女人上上辈子还有那么点儿前科,要是妙妙知道了,就是浑身长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但冷静下来想一想,略微哄着一点儿这女人,不是还能弄清楚好多事情?
于是便半哄半骗地把她引到无人处,打算套些话出来,结果这女人也不是省油的灯,不但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说,还差点儿被她绕进去。
好容易才脱身,他第一件事情就是赶紧回房,把那个该死的上官楚的日志拿出来一个字一个字好好看清楚,到底两个贼男女有没有什么不清白的关系。
虞晓芙听他这么一说,就像吞了只苍蝇一样直犯恶心,自己是造了多少孽,无论走到哪儿,变成什么样儿,总是和这个女人在这些破事上纠缠不清!
不由得狠狠地剜了上官褚泽几眼,几辈子都甩不掉同一朵烂桃花!
上官褚泽这个时候也顾不上解释什么了,忙扯了扯虞晓芙的袖子,讪讪道:“妙妙,咱说好的不翻旧账,再说这个根本和我没什么关系,要有事也是那上官楚,我真是冤枉的!”
虞晓芙懒得和他胡搅蛮缠,一把抢过那日志,坐在桌旁仔细看起来。
上官褚泽这才松了口气,妙妙这个样子说明没把这件恶心人的事情安在自己头上,便殷勤地凑到虞晓芙身边,也取了一叠拿在手里慢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