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棠回到家,发现宋晓茜正在洗马桶,见到叶棠回来扬声问:“你回来了,想吃什么,我煮给你吃。”
叶棠倚门看着宋晓茜说:“让一个洗马桶的人煮饭给我吃,我于心何忍啊,走了,出去吃,失恋了需要喝顿大酒,走,我请你去吃好的。”
“别了,”宋晓茜说:“失恋了本来就伤心,喝酒还伤身,如果此时再伤钱就更糟糕了,伤心伤身早晚会好起来,伤钱了谁还给我?”
“都说了我请了。”
宋晓茜白了叶棠一眼,“说的你好像多有钱似的,你有钱先把欠我的房租水电费还给我!”
叶棠吸了口冷气,又转头一想说:“不用担心,我们找个愿意付账的请我们!”
于是此时,苏灿之和叶棠、宋晓茜在一间包厢里开怀畅饮。
苏灿之听说叶棠喊喝酒,特意带上陈年窖藏的茅台,结果宋晓茜一直闷头喝酒,一个人竟喝掉了大半瓶,喝的苏灿之啧啧称奇,“我以为叶棠已经是我见过酒量最好的人了,没想到你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果然不愧是东北出来的!”
叶棠说:“她今天心情不好超常发挥了,哎,酒入愁肠啊!”
“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苏灿之把头凑近已经喝的神志不是十分清楚的宋晓茜神秘兮兮地说:“你失恋了?”
平素清醒时宋晓茜肯定第一时间否认,可是现在喝的快断片的她醉眼朦胧地瞪苏灿之,“关你什么事?”
“不会真失恋了吧?”苏灿之大呼小叫,“谁啊?让我猜猜?”苏灿之皱眉挤眼做沉思状,“夏圳?”
面颊晕红的宋晓茜大惊失色地看向苏灿之,“你怎么知道?”
叶棠也同样惊讶地看向苏灿之,她怎么不知道这厮还有神算子的功力?
“真是夏圳!”这下倒轮到苏灿之惊掉下巴,“我是随便猜的,我打算下一个猜盛森呢,你们不是走的挺近的嘛,我靠,竟然真是夏圳,我服了我自己了,”又想了想说:“不对呀,我昨天约夏圳出来喝酒,他说他出远门追女孩去了。”
叶棠一个劲地冲苏灿之使眼色,可是这厮却完全收不到叶棠的眼风,还在接着说:“他移情别恋哪个姑娘了,哎,等他回来我得问问他,他怎么能这么对小茜你呢!”
苏灿之觉得自己在替宋晓茜打抱不平,没想到宋晓茜不仅不领情,还站起身指着苏灿之怒喝道:“你给我闭嘴!你要是敢去问夏圳,我就把你初恋情人是你嫂子的事告诉大家!”
呃,叶棠扶额,她万万没想到,这次酒喝成了苏灿之和宋晓茜俩个人互揭疮疤的鸿门宴。
苏灿之愣愣地看着面颊酡红怒火中烧的宋晓茜,诧异地问:“你怎么会知道?”
“我就是知道!”宋晓茜大声地吼道。
“冷静冷静!”叶棠隔开俩人,“事已至此,大家都说开了,谁也别坑谁,谁也别要挟谁,好不好?”
至此,苏灿之才知道夏圳出远门追的女孩是赵圆圆——难怪赵圆圆没来喝酒呢——宋晓茜对夏圳的暗恋夏圳完全不知晓,而三个女孩知道了苏灿之的初恋情人是他嫂子后一直帮他保守秘密。
三个人又喝了半晌,苏灿之也喝的醉醺醺的,对着宋晓茜说:“你还真是大度,还给夏圳买了机票去追赵圆圆,你这样的女孩我真没见过!”
“呵,”宋晓茜醉的东倒西歪的,她用手支着头笑嘻嘻地说:“我这条食物链断了,可是不能大家都伤心,其实夏圳和圆圆很适合,夏圳善良顾家、磊落大方,又很能设身处地为别人着想,而圆圆呢,心胸豁达、仗义大气,夏圳又对圆圆一往情深,他们俩个很配。”
“那你呢,不伤心吗?”苏灿之问。
“伤心呀,”宋晓茜说:“伤心最好的解药就是时间,失恋的人多了去了,大家还不是都照样过日子,”又看向苏灿之说:“你不是也这么过来的。”
这顿酒终于喝到大家齐齐醉倒。
***
赵圆圆刚在飞机上坐定,正随手拿了本飞机上的杂志翻看,就听到一把男生说道:“借过一下。”
咦,这个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她侧身看过去,看到夏圳那张大脸正对着她嘻嘻笑。
“你怎么在这?”赵圆圆错愕地问。
“我怎么不能在这,我也买了这个航班的飞机票。”夏圳耍无赖。
片刻之间赵圆圆就搞明白怎么回事了,“宋晓茜!”她气呼呼地从齿缝里吐出这个名字,一定是她搞的鬼!
飞机在CD落地,赵圆圆拖着行李箱在前面跑,夏圳背着背包在后面追,赵圆圆刚招手拦了辆出租车坐进去,夏圳一个闪身也跟着挤了进去。
司机问:“去哪里?”
夏圳说:“问这位小姐。”
赵圆圆堵着气不情不愿地把酒店地址告诉司机,到了酒店,赵圆圆在前台办理入住手续,夏圳说:“给我开一间这位女士隔壁的房间。”
赵圆圆抬眉瞪他,可前台小妹一看就认定俩人是正在闹别扭的小情侣,笑着说:“先生,这位女士隔壁的房间已经预定出去了,不过,对面的房间还有。”
“好,那就对面的房间吧。”夏圳豪气地拍板,赵圆圆冷眼瞪了他一眼拖着行李箱去搭电梯,夏圳还在后面喊:“哎,等等我,等我办好入住手续的……”
随后几天,赵圆圆更是不胜其扰。
赵圆圆在锦里吃油炸冰淇淋,夏圳在旁边拎着烤鸡翅,一边吃一边递给她一个;
赵圆圆刚念出杜甫草堂门楹处的上联:异代不同时,问如此江山,龙蜷虎卧几诗客,夏圳已经接茬念出下联:先生亦流寓,有长留天地,月白风清一草堂,然后还咂咂嘴巴做品味状:“好对,好对!”
赵圆圆在微雨的宽窄巷子的青石板路上信步流连,一把雨伞悄悄地移到她的头上,夏圳又是笑嘻嘻的说:“下小雨也要小心着凉。”
赵圆圆在在CD大熊猫基地看着圆滚滚的熊猫憨态可掬地吃竹叶,旁边飘来一个疑惑的声音说:“电视上看大熊猫雪白雪白的,怎么原来有点脏兮兮的。”
赵圆圆终于忍不下去了,在网上订了旅游团的票,天还没亮趁着夜色朦胧就悄无声息地出门,她坐在旅游大巴里打了个盹,终于等到人凑齐了准备开车,就听到一个身影边喊边奔跑着过来,“等等我,先别开,还有我呢!”
果不其然又是夏圳,他气喘吁吁地奔上车,四顾张望了一下,然后笑嘻嘻地向着赵圆圆的方向走来,“往里挪个位置。”他努努嘴示意赵圆圆,赵圆圆咬牙切齿地说:“你到底要跟我跟到什么时候?”
夏圳坐下后义正言辞地说:“赵圆圆,你这就不对了,你出来旅游我也出来旅游,你欣赏风景我也欣赏风景,这祖国的大好河山又不是你赵圆圆家的,我也有权利四处走走看看吧?”
赵圆圆气结。
汽车一路奔驰,晚上终于到达了康定汽车站,赵圆圆下车的时候明显感觉不对劲,头晕、心慌气短,太阳穴突突直跳,她忍不住用手去揉,可是却越揉越难受。
夏圳看她脸色青白的样子问:“高原反应了,是吧?”转手去背包里翻来翻去,翻出一盒药,抠出两粒倒在赵圆圆手心,又递了一瓶水给她说:“赶紧吃点抗高反的药,吃完药含服西洋参片,就你这小体格,还出来旅游呢,要是没我在身边看你怎么办?”
赵圆圆闷着头吃药不做声,夏圳还在那碎碎念:“上高原都不知道做好抗高反的准备,你说你傻不傻?”
尽管难受的要死,赵圆圆仍然气得想要发火,可是夏圳下一句话却让她的火硬生生地没有发出来,夏圳说:“你说我怎么能放心让你一个人出来……”
第二天,赵圆圆的高原反应仍然很严重,和夏圳俩人只好脱队留在康定修养。
夏圳忙前忙后地照顾赵圆圆,帮她买粥买饭,照看她吃饭休息,弄得本来对他满腔恼火的赵圆圆也不好意思发作了。
修整了几天,赵圆圆终于适应了高原环境,也不再那么生夏圳的气了,其实仔细想想,夏圳在身边她确实觉得心里踏实了很多,好像只要有夏圳在,她什么都不用管,那个人自然会把一切都打理的妥妥帖帖。
他在,她可以不用带脑子出门;他在,她会自然而然地享受着他的照顾;他在,似乎一贯熟悉的安全的生活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