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子都有点不高兴这个陌生女人的无礼。他从餐厅出去后,准备回拨回去。手机铃声正好又响了。付子都看是陌生的号码,想都不想就接了。
这次,许明昌是自己拨的电话,当听到电话里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他才知道这个男人一定就是时青久久不能忘的那个人。
他在电话一端,恍惚片刻后,立即说:“时青失踪了。你能找到她吗?”
付子都听完后,沉默了。
许明昌又急切地说:“对不起,真的很着急。她父亲刚去世,她和她父亲的骨灰一起失踪了。她没有带钱和卡。我怕她出事。”
付子都,脸色阴沉,站在烈日下,口气不善地回复:“那你怎么问我,我们早没有联系。关我什么事。”
许明昌很激动,怕对方挂电话,更怕真的找不到时青,急切而又有点哀求地说:“我真的找不到她。已经失踪三天了。你是她唯一的爱人,能不能救救她。”
付子都听到这顿了一下,又讥讽道:“你怎么不说我是她八年前的黑历史呢。”
然后仿佛是为自己解气又恶狠狠地说:“别烦我。找警察去。”
许明昌无力而颓败地声音急忙解释:“不能报警,她是明星。报警后,她就更危险了。”
付子都的恨被这句话全都打破,一直压抑着的揪心担心急速涌入脑子里。他的手开始颤抖,他调整好呼吸用异常冷的静声音,命令对方:“你把她最近的异常都告诉我。还有她的出行方式。”
许明昌飞快地告诉了他时青的状态。挂完电话后,许明昌心里的石头落下了,他相信这个沉着冷静的男人一定能把时青安全地带回来。
而付子都却才觉得惊惧席卷而来,他迅速向医院请假。来不及通知母亲,付子都就驾车冲回付家公寓。
付子都一路上努力回想时青可能去的地方,又想起许明昌的描述,时青的状态很糟糕。付子都到家后,付母很惊喜。但是,儿子立刻又冲回房间翻找东西去。
付母还来不及说句话,付子都的风衣已经飞出付家大门。
付子都,拿出旧手机里的卡,换上。果然,有一个号码曾经打过来,是四天前。也就是时青失踪前一天。
付子都立马拨打回去,电话响了许久,没人接。付子都一直打。他开始胡思乱想起来,控制不住的恐惧铺天盖地。他颤抖着告诫自己冷静,不要慌。
时青抱着骨灰能去哪儿。许明昌说她在圈内没有朋友,在大学里除了他是她男友,她也没有朋友,同性异性都没有。
许明昌没有提到时青的老家,难道时青从没有对他说过。这个孤寂的女人,该死的女人会不会真的回山沟沟里头去了。
他跟她去过一次,付子都突然想起,大二暑假时,他央求时青带他去时青家。时青被磨得没办法就带他去了,只是警告他不许嫌弃她家。当时青描述她的老家时,神情像渴望回到森林的小鹿。
付子都本来以为能见到她的父母,谁知家里一个人也没有,就是一个非常落后的非常偏僻的山区,没有信号没有网络,然而风景独好。
随即付子都定机票飞回云南。到了云南后他又搭车折腾到一个小城市T里,他在路上一直不放弃地拨打电话。终于老天保佑,打几百个电话之后接通了。
付子都不敢相信地,颤抖声音着试探,问:“是你吗?”
电话里,只有砰砰咚咚地响声。
付子都,咬着牙关等回答,生怕不是她的声音。
终于,有一个虚弱的声音传来:爸爸
付子都的鼻子酸涩着,眼睛红红的,声音哽咽:“没事了。阿妹。”
电话里的呼吸很虚弱很虚弱,又说了声:“爸爸……”
付子都心痛地用手蒙住了自己的眼睛。接着电话里嘟嘟嘟的响着忙音。
谢天谢地,她还活着。付子都双手抱住自己的头,开心地在内心呐喊。他计算了一下,时青如果是直接回家的话,她可能是坐火车,再搭客车,然后就走山路。所以,她可能刚刚到家。
付子都凭着多年前的记忆,去找大山深处的小房子。他来不及休息,又连续走了三个小时的山路,期间打听了好多山民。
有个老乡扛着铁锹,站在山坡上对付子都,喊:“你要找的村子,空喽,没几家人住了。你还要翻一座山,再往前走五里小路才能到。”
付子都很感激地谢过山民,最终跌跌撞撞地找到了时青的村庄。
在太阳落下的天空中,几只飞鸟飞过,带走了彩霞。
他站在葱葱郁郁的山下,看着一个枯朽的村庄。这个村庄没有太美丽的风景区,四周没有大路,所以,村民都外出谋生了。
时光没有眷恋家乡,一个院门空着一个家。山与村都寂静无声,连狗叫声都在风中消失。
时青,他又恨又爱的女人,就躲在一个角落里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