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年,某月,某日,某刻,某人失恋了
某年,某月,某日,某刻,遇上了某人
是古亦希把颜可可与那路人甲送到医院的。那个路人是因为被油灯砸到头部昏迷过去了。而颜可可就没那么幸运了,掉在玻璃四溅的地上,小腿轻微骨折,身上多处插有玻璃的碎片,甚至是划破了我的颈动脉,好在不是很深还不足以致命。这是上天对颜可可的眷顾是吗?她的左脸也被划了几下,算是半毁容了。真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当场死掉。这样就不用平白无故承受古亦希给自己造成的伤害了。老天对颜可可的唯一眷顾大概就是让她掉在那个路人的身上吧。不过,万物都是相对性的,那个路人就没那么幸运了。相反,他又很无辜的当了一回人肉靶子。由于高烧未退,新伤旧病混合在一起,思想有点混乱又或者是有点杂乱。
莎士比亚说:新的火焰可以把旧的火焰扑灭,大的痛苦可以使小的痛苦减轻。是的,精神上的痛早已覆盖了肉体上的痛。窗外烟花四射,绚丽却转眼即逝,就像我和古亦希之间的感情,一瞬间就毁灭了。如果不是亲眼看见,她也不会相信他竟然是这种人,难怪平安夜一整天都不现身医院看望我,原来是另有新欢,爱情只不过是他精心设计的谎言!世界那么大,坏人那么多,被骗的不只有我一个,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平衡心理。
古亦希和那个女人站在病床旁边,他紧紧地抓住她的手,好像是生怕一松手就会失去。又想起曾经,那时候的他也是那样紧紧的握住我的手。他说怕一放手就失去了。现在,他已握上别人的手,他曾怕失去的那个人已经有了新人替代。感情刮起了龙卷风,我还在原地,只是你已被卷到了别人的身边。
他注意到颜可可已经睁开眼了。他率先开口打破沉默:“可可,你醒了?”
那不是废话吗?看见我睁着眼睛当然是醒着的啦。我冷冷的说:“请叫我颜可可。”
他微微一愣,继而悠悠的开口道:“你都看到了,对不起。其实……”
我打断他的话,不给他任何的机会解释:“离开我,就别再安慰我,要知道每次缝补都要遭遇穿刺的痛。我很感激你送我的医院,也无谓再作那可笑的普通朋友,从此以后一刀两断,各自安好。分手快乐,祝你快乐,你找不到比我更好的,负我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带上你的女人,归家去吧。从此以后,尘归尘,土归土,各不相干。不送也不见。”
古亦希顿了顿,开口道:“也好吧,从此别过,我也不用担心要怎么向你坦白了。希望没有我以后,你能好好生活,别想我。”
颜可可被那些话刺激到了,愤怒的说:“够了,你走,你走。我不想听你说这些话。虚伪的措辞,正如虚伪的你。”
此刻的古亦希的眼神好像闪过一丝忧伤,总觉他的表情有种说不出的落寞。他欲言又止,那个女人扯了几下他的衣角,用眼神示意他走。他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颜可可,显得有点无可奈何,最后也只能任由着那个女人牵着鼻子走了。他们的背影已消失,脚步声也渐远。没有他们的存在,空气也变得格外清新。说实话,颜可可很是讨厌那个女人,称得上是反感了。如果没有她的出现,这段感情是不是就不会有颠覆?还是说即使没有她的出现,也会有别人来把这段感情颠覆?
颜可可并没有流泪。她不想在任何人面前懦弱,或者是装可怜扮同情之类的,那绝不是她颜可可。颜可可向来都是敢爱敢恨,是他背叛她的,她凭什么要为他流泪、痛哭?心情错综交集着,说不难过一定是假的。付出那么多却只换来一场赤裸裸的背叛。世界,你总是在与颜可可作对。美好的东西,一旦到了我的手里,它都会化成伤害。上天的不公,该如何申诉?即使很受伤也要含痛微笑,留下高傲。或许,有些痛,再倔强一点就能撑过去。
颜可可回过头,身后这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看上去比古亦希俊多了,但即使是美男子也改变不了她心里的难受与失落。出于礼数她开口到:“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应该随便高空砸物、乱扔垃圾。下次我应该看清楚,确定下面没人再扔。”
他看着她笑了起来:“你的样子真像木乃伊。我看到就不自觉的想发笑。”
她平静的回到;“哦。觉得可爱那就多笑几下吧。我不介意的。”
“真佩服你,为了给情郎一个惊喜竟然冒这样的险,在月黑风高的夜晚孤身只影爬墙传情。刚开始我还以为是遇上了打着灯笼的小偷,没想到好奇心太强烈了就变成这个样子了。”他用食指指着裹着纱布的额头,配上一副无辜的表情。听他这么说,好像验证了好奇害死猫的警句。
她依旧保持平静,不受他苦肉计的影响,“不准再提那个人,渣男怎么配做我颜可可的情郎?只是看透一个人,总需要一段过渡期的,然而过渡期往往都是残酷而又现实的。真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竟然偷窥了我这么久,原谅我没有敏锐的察觉力,以至于让你受伤了,其实我伤的比你更为严重。”我指着这被白纱布裹满的头部和双腿,再配上一个委屈的表情。
他扑哧一笑:“同是天涯沦落人,既然事已至此,也无谓再去追究谁错谁对。相遇就是一种缘分,只怪我们的相识的代价过于惨烈了。我们交个朋友吧?我叫文羽辰。”说罢伸出左手。
“我,颜可可。”伸出右手迎合他的左手,她在精神上反复琢磨着他说的“相识的代价过于惨烈”……他反过来捉住她的手,在手背上吻了一记。面对突如其来的举动,出于自然反应她收缩了一下右手。
他嬉皮笑脸的说:“嘻嘻,别惊慌,只是施行了一个他国的礼仪而已。”
颜可可尴尬的点点头,没再说话。而是在低头继续沉思着那句话。也许从相爱到分开,付出的代价才是最惨烈的。
当颜可可再抬起头时,发现正好对上他的眼,这种带磁性的目光应该盯了她许久了吧。少女的心,在扑通乱串…
他看着她,笑了。只是谁也没有先开口打破沉默。
很多时候,感情都是在两人沉默着的世界里酝酿着,随着时间慢慢升温。也许是升温的速度太慢,慢到我们自己就在不知不觉中就爱上了一个人,而我们的本身还浑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