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月倾卿一家搬离京城后,月南笙带着妻女来到了云州。
幕斐雅的娘家便是在云州,而且京城的暴乱暂时祸及不到云州,于是月南笙便在云州买了地,开了一家铺子,在云州定居了下来。
这一定居,便是十三年。
京城的暴乱早在十二年前就止住了,据说是战神王爷出亲卫兵镇压反贼,不出三日,叛乱便止住了。
可是即便是这叛乱止住了,月南笙一家人也没再回去京城,主要还是幕斐雅不愿意再回去京城了,云州距幕斐雅的娘家也近,于是便定居了下来。
如今的月家布铺,乃是整个云州数一数二的铺子。
这其中虽说少不了幕斐雅娘家的威力,但月南笙的努力也必不可少。
城南,月家。
十五岁的花季少女站在樱树下,瀑布般的黑发披散下来,一张小巧的鹅蛋脸,柳叶眉下一双水灵的大眼睛没有一丝感情,粉嘟嘟的樱唇紧抿着,这便是月倾卿了。
淡粉色的配饰加上同色系的裙子,使得月倾卿充满了少女气息,加上上辈子已经三十多岁的月倾卿表示很无奈,她的所有搭配,全是幕斐雅亲自挑选的,她不得不穿上。
眼前的女孩穿着浅绿色的简朴裙子,低着头长长的刘海遮住了眼底闪烁的情绪,白皙的双手紧握着拳头,表现出少女的紧张。
月倾卿看着女孩,说不出心里的想法。
看,该来的还是来了。
这名穿着浅绿色裙子的女孩,便是月涵音了。
纵使月家都迁到了云州,可是月涵音的家人却仍旧找得到方法把月涵音送进来。
月涵音都来了,那么季彦,还会远吗?
上辈子的季彦是月南笙的学生,这辈子,季彦又是以什么身份进来月府呢?
这辈子的月涵音不是以月倾卿表妹的身份来月府的,而是前几日月南笙带着妻女去幕家做客的时候,一个端茶侍女的身份。
月涵音恰到好处的透露自己的身世,使得月南笙心里充满了内疚,于是就将月涵音带进了月府。
月倾卿淡淡的打量着月涵音,冰冷的眼神刺得月涵音浑身鸡皮疙瘩直冒。
月涵音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感觉得倒这位大小姐讨厌她。
当初她的家人去京城找月南笙的时候,却得知月南笙早已经离开了京城。
她的家人四处打听,当知道月南笙的妻子幕斐雅的娘家在云州时,也前往了云州,可是当时的月南笙已经辞官了,想的自然是带着妻女游山玩水一番了。
月涵音的父亲欠着赌债,母亲早早的死去,后娘便将她卖到了幕家。
她在这月家当着丫鬟,一当,就是十三年。
直到前几日,她终于有机会见到月南笙了。
当了十三年的丫鬟,她怎么会没有一点心机。
她当时端茶的时候,她是看到了这位冷漠的大小姐的。
这位大小姐生的美丽,虽说是云州的第一才女,可是粉嫩嫩的装扮显得她十分的娇贵,
她也一直以为,这位大小姐不过只是娇蛮一些罢了,也从来没有将这位大小姐放在心上。
可是直到她进了月府,她才发现,这位喜怒不形于色的大小姐,才是最可怕的。
月南笙将她接入了月府,她从一个幕府的丫鬟变成了月家的三小姐。
“大姐。”糯糯的童音响起,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向月倾卿跑了过来,这便是月倾卿的亲弟弟,月家的二少爷,月清缘。
月倾卿冰冷的脸色不自主的温柔下来,眼底充满了浓郁的柔和。
月倾卿无视了直直站立的月涵音,抱起了才三岁的男童。
“清缘,你怎么过来了?”月倾卿轻声问道,月清缘嘟了嘟嘴,不满道,
“爹爹又去和那些人喝酒了,娘亲又去找外婆了,还不许我过去。”
月倾卿淡淡了看了一眼月涵音。罢了,这辈子的月涵音也算无辜吧,她还计较什么,十年了,该放的就放了吧。
“走吧,大姐带你去玩。蝶舞,你带涵音姑娘逛逛这月府吧。”月倾卿淡漠的说道。
“是,涵音姑娘,请吧。”二十多的蝶舞更加的沉稳了,她了解自己小姐的心思,低声对那浑身僵硬的月涵音道。
等着月倾卿和月清缘还有轻灵的身影彻底消失,月涵音垂下的眼底充满了羞辱,涵音姑娘?月倾卿,总有一天,我要你跪在我面前喊我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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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州城最热闹的街道只能是裕安街了。
裕安街上小贩们的吆喝声不绝于耳,热闹的气氛让月倾卿的嘴角忍不住勾起了一抹弧度。
再过两天,便是云州城初春特有的赏花节了。
赏花节是云州城城主举行的节日。
云州城有一片桃花林,每到赏花节,花瓣便片片飞舞,美丽极了。
奇特的是,到了赏花节夜晚之时,那片桃林还在飘落花瓣,而且花瓣还带着粉色的光辉,乃欲界之仙都。
在赏花节这么富有诗情的一个节日内,各地的文人墨客都会来云州城赏花作诗。
而仅仅一个赏花节,却冒出了许多才子佳人。
月倾卿的云州第一才女之名,便是去年的赏花节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