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一裹圆。到了杯热水,热了几分。还没有坐稳,就从外头进来一女子,那女子头带金钗,一双丹凤眼,一身红色。身上的胭脂抹的人让人刺鼻。
黎歌谣习惯性的咳了几声,起身喊了一声‘红娘’。
所说早已闻习惯了这些水粉,但是红娘的身上水粉味道特别的浓重,好像足足用了七八层似得,只要她靠近,黎歌谣就会不由自主的咳嗽几声。
因为呛鼻
也因为.害怕
红娘冷哼一声,甩了甩袖子坐在凳子上。喝了两杯热水。鼓起了腮帮子。两手叉腰,恶狠狠的盯着黎歌谣和玉芙看去。
“黎歌谣,你还想装多久?我都白养你快十年了,你倒好,不但不接客,还当老娘的芙蓉园为自个儿家了?我这可不是白养你的。”
“红娘,我记得我说过,我只抚琴和跳舞,接客.我.”
红娘站起身,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黎歌谣破口大骂。
“你个白眼狼,哪次问你不是这样子说,你在那弹个琴,跳个舞,能有多少银子?这白吃白喝在我这儿这么多年,要不是那些人看习惯了你的舞,我早就撵你走了,你还真当自己是个大家闺秀了?同样是在窑子,当不如好好当个婊。子,再怎么清高,都不会有人认为你是清白的!”
“红娘,姐姐是清白之身,你若是逼她在失去贞洁,姐姐会活不下去的。”
玉芙在一旁哀求道。
“活不下去?你们也不想想,要是没我,你们早就活不下去了,现在倒好,长大了,翅膀硬了?但我告诉你们,要想离开芙蓉园,下辈子吧!”
之后好像红娘还一个劲的说着什么,黎歌谣却是一句也听不进去,只是觉得胸口隐隐约约的疼痛.令她踹不过气。
黎歌谣握紧拳头,眼里含着泪,看着红娘离开,她瘫软的坐在地上。
即使再清高,再干净,都不会有人认为她是清白的,这一点,她自己,何尝不知道?这个叫红娘的人,说着是她的恩人,要不是她,她不会长这般大,或许早饿死在街头了。
但她不知道.早知道是这样的事况。她宁愿当初冻死。
那样,便不会痛苦。
士可杀不可辱,她曾经也无数次的想要死,可是为了玉芙她不得不好好活下去。没了她,玉芙会比自己的命运更苦,更累。
玉芙蹲下,黎歌谣的苦,没人比她更了解。小脸蛋上挂着一串串的泪点,担忧,害怕,又心疼。
“姐姐.”
黎歌谣没有理会。
“姐姐,快起来,地上凉,可别冻坏了自己。”
玉芙一遍一遍的叫着坐在地上的黎歌谣,黎歌谣只是坐在地上,一言不发。玉芙只好陪着她安静的坐着。两人互靠着坐在地上,黎歌谣忽的一个转身,埋在玉芙的怀里。
“小芙,姐姐.是不是.很没用?”
“怎么会呢?姐姐会唱歌,会弹琴,还会跳舞,对小芙又好,你是最好的姐姐。怎么会觉得你没用。”
玉芙安抚的回答,小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这几年,她看她一年比一年虚弱,一年比一年伤感。她不知道她会沦陷到怎样的地步。
要是可以,她愿意替自己的姐姐承担一切。
“跳舞?唱歌?这些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真正原因用心看我们的,又有几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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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
芙蓉园的客人越来越多。一些男子已经喝得迷醉。抱着所谓的美人,在那逍遥。有的还时不时的喊着‘来,再来一杯’。‘美人儿,我可想你了’这些话。红娘在一边收着钱,忙前忙后的。
黎歌谣吃了晚膳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便就下了楼。坐在高处,纤细的双手抚上琴,琴声从她的之间流出。
她的心就如同她弹奏的琴。
《双垂泪》
琴声加上她的眼泪,倒真是硬了这首曲子——双垂泪。
愁肠已断无由醉.。就酒未到,先成泪。
台座下,一双如水的眼睛正望着她。
凄凉,柔美。
男子抿了抿酒,不禁皱眉,什么样的女子竟这般漂亮,又是什么样兰心蕙质的姑娘弹奏出这么动听的音律。
虽凄凉,但令人沉思。
黎歌谣弹完了整首曲子,台下那些人接连着叫好。黎歌谣默默的鞠了一躬,却感觉脚下一软,整个身体都失去了知觉。
在她认为快要倒下的时候,她感觉一双强有力的手托住了她,接着迎上的是那温暖宽厚的胸膛,男子单手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还拿着酒杯。
这个女人,静看,更美。
黎歌谣在昏睡之前,迷糊的看了男子一眼,便安稳的睡去了。耳边划过的便是红娘连连道歉的声音。
男子离了芙蓉园,心却还系在,黎歌谣身上。
“王爷,那女子您认识?”
跟在他身后的下人问道。
“不认识.”
男子淡淡的说了这三个字,她,他的确不认识。听她抚琴这么多年,却见她每次都是这么的忧愁,这一次,更是晕死了过去。
她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从未见过她于哪个男子亲近过,更是未见过她敬过一杯酒。看来,这个女人,真是勾起了她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