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剪瞳拿到了赎身的钱,可是她的心里没有一丝的喜悦,更多的反而是悲伤。在誉承哥哥心里,她和任何一个青楼女子没有任何两样,爱玩弄男人又贪财。
回到红袖坊时已经很晚了,她趁着夜色和人多混进了红袖坊,虽然她是回来赎身的,但是她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她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整理好了自己的衣物,本想直接去找妈妈赎身的,但是想到这些年紫莹姐姐对她照顾有加,如果要走还是应该先和她告个别吧。
她来到了紫莹的房间,看到她正在一个人喝酒,面容憔悴。
紫莹看到剪瞳,有些惊讶:“你怎么回来了?”
“紫莹姐姐,你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人喝那么多酒?”剪瞳关切的问道
“不是说何以解愁唯有杜康吗,既然你回来了,就陪姐姐喝几杯吧!”紫莹招呼着剪瞳去喝酒。
“姐姐,”剪瞳做到紫莹的边上“我是来向你道别的,我,我有钱赎身了。”
“你哪来这么多钱,呵呵,定是哪个倾慕你的男子给你的吧。水灵啊,你的命可比姐姐好太多了。”紫莹对于剪瞳那么快就能赎身并没有表现出很惊讶。
“姐姐,你说什么呢,只是一个普通朋友而已。”剪瞳忙解释道。
“你觉得这话有说服力吗?水灵,听姐姐的,碰到一个真心待你的男人就跟他走吧,女人这一辈子能遇到几个真心实意对自己的男人呢。”
剪瞳没有答话,她不知道今天紫莹是怎么了,在剪瞳的眼里紫莹是个很果敢的女子,没有招呼不了的男人,也没有斗不过前来闹事的家眷,而另一面的紫莹,亲切又爱笑,最看不惯欺负刁难新来的小姑娘,剪瞳不知道被她护过多少回。剪瞳一直在想,如果紫莹不是出身于青楼,那一定是是奇女子。
紫莹又喃喃道:“可是女人在男人眼中算什么呢,男人对你好的时候什么都愿意给你,但是一旦变了心,你的真心可能还不如路上一朵野花来得有吸引力。你说女人傻不傻,男人的爱往往一时兴起,可女人的爱,却是一辈子的。”
说着说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剪瞳隐隐感到紫莹是个为情所困的女子,她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也许只有喝酒才能让她稍微好受些,剪瞳举起酒杯:“紫莹姐姐,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水灵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先敬你一杯。”
“傻丫头,我们姐妹有什么客气的,都是落入红尘的可怜人。”紫莹说着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姐姐少饮一些,喝多了对身子不好。”剪瞳看着紫莹一杯接一杯的喝,劝慰道。
“呵呵,我的身子好坏又有谁心疼呢,活着也如死人一般,喝死到干净。”紫莹说完又是一杯。
“姐姐怎么这样说,记得我刚被卖到这里的时候,姐姐还劝我做人要有希望。”剪瞳看着与平时判若两人的紫莹心里一阵发酸。
“哼,希望,我的希望在哪里呢,你看,水灵,你马上就要赎身了,而我呢,来了十几年了,还是这样。姐姐真羡慕你能有个待你这般好的男……”还没说完,紫莹已经失去重心,趴在了桌上,嘴里却还在不断的喃喃:“水灵啊,姐姐,姐姐告诉你,这天底下的男人都一样,薄情寡义,要保护好自己唯一的方法就是不要付出真心,不要付出真心,不管他爱你时不爱你时都不会难过。”
“姐姐,你是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喝再多也忘不了的。”
“哈哈,好一个相思泪了,”紫莹复又坐起来,“为你这句相思泪我们干一杯。”
剪瞳看着如此难过的紫莹词穷到不知所云,索性道:“姐姐,这也许是我们最后一次喝酒了,妹妹就陪你喝个痛快,我们今晚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就这样,她们一杯接着一杯,剪瞳喝得昏昏沉沉,只听到紫莹一直重复着青楼女子是不是不配有爱啊,不配啊!
第二日早上,一缕阳光从窗外透进来,照得人有些刺眼,剪瞳咪着慢慢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趴在一片狼藉的桌子上,昨天和自己喝酒的紫莹已不见踪影,她觉得头疼欲裂,走到窗前,打开窗子,让风吹进来,醒醒酒。
兴许是心情的缘故,剪瞳觉得今天的天气可格外好,碧蓝的天空,铺来一层蚕丝般的云幕,太阳被一圈彩色光环包围着,宛若彩虹。剪瞳深吸一口气,感到空气都带着甜丝丝的香气,她终于可以离开红袖坊了,光明正大的离开了。
她想从袖中掏出银票交给妈妈,可是左掏又掏就是找不到了,银票呢?丢了?不可能,她放得很好,去哪了?恍惚中她打了一个激灵,她似乎记得昨晚紫莹弄过她衣服,还说过对不起什么的。不会被她拿走了吧!
她疯了似的跑到妈妈那边,问,紫莹姐姐呢?
妈妈答:“唉,别提了,那个傻丫头,被一个穷酸书生骗光了这些年所有的辛苦钱,然后跟她说没钱给她赎身,若她能赎身,定娶她。我以为这傻丫头看穿了那个臭小子的伎俩,死心了,没想到她弄到这么多钱替自己赎身,走的时候还信誓旦旦的说,那个书生一定会娶她的,那种臭男人妈妈可见多了,这种负心汉……”
妈妈话还没说完,剪瞳就像失了魂一样颓败的瘫在了地上,嘴里喃喃道:“那是我的钱,她偷走了我赎身的钱。”眼泪不停使唤的直往下掉,这是她第一次在红袖坊里哭,她觉得自己蠢得可笑,一事无成,誉承哥哥也看不起她,现在唯一的一点希望也破灭了,一种伤强烈的生无可恋的情绪席卷而来,正当她要付诸于行动之时,妈妈一生令下来人啊,把她给我捆起来。
奴仆把剪瞳捆好后,妈妈道:“水灵啊,你这么急于赎身,看来你要参加这次梳弄仪式的事你是知道了,妈妈其实是很心疼你的,但是现在红袖坊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一日不如一日,都怪那可恶的暖心阁,那天你逃跑,妈妈想着可能是天意,本来也不想来找你的,可是没想到你回来了。既然你回来了,那也别怨妈妈,妈妈知道你是一个倔强的孩子,梳弄仪式两天后举行,这两天只好委屈你了。”说完对着奴仆喝到:“来啊,把她压回自己房间好生伺候着,别让他少一根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