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颓然坐下来,“不是你告诉雪如,是雪如告诉你我偷了袁家的配方。”
我冷冷说,“她告诉我,你不光偷了袁家配方,还冒充了她的恩人,”
他“嘿嘿”笑,“是,我是他的干爹。”
“在坊间,干爹这两个字,多少带了些许暧昧的,而刘先生你好像也并没有尽心尽力的做一名纯粹的干爹。”
他眼中闪着晶晶光芒,“席总选在这样一个时机告诉我这些,好像意有所指。”
我浅淡的笑,“刘先生想多了,我只是不想胜之不武,也不想你在落败之后,怨恨席氏用了上不了台面的手段,还有,在我母亲最困苦的时候,刘先生提供过帮助,席氏是有恩必报的。”
“席总是说席氏也是有仇必报的,对不对?”
我挑了眉,望了他一眼,“恩怨分明,不是处世之道吗!”喝尽了手中茶杯,该说的话业已说完,我起身告辞,快出门口时回头望了眼呆呆木坐在椅中的刘劲。
“席总既然对我们的事情知道的如此清楚,自然也明白其中许多纠葛,不是巧取豪夺这几个字能形容的。”
我在门口顿了顿,转头笑了笑,“都淹没在往事的烟尘中了,不是吗?”
袁雪如在底楼大厅候着,面上表情明灭不清,她一身浅色的套装,化了淡妆,更显的美若天仙,如果有朝一日,我告诉她,她之所以在人才济济的亚特兰大吸引我,是因为她的美貌,不知道她会不会讨厌我。
“总裁每年都来易迅大厦给刘总拜年吗?”
我点点头,“十多年了,老习惯。”
“明年,总裁就不必来给他拜年了,”
我笑着摇摇头,“二十多年前,刘先生在西雅图给我妈咪一条现在看来极具远见的建议,来大陆发展餐饮,我们席氏一定会记着他的恩惠,所以,不管易迅大厦是不是姓刘,刘先生还是不是刘总,席氏依然会给他拜年。”
袁雪如不满的问,“难道总裁忘了他将明秋那个女人安置在卫先生身边,破坏你父母的婚姻,窃取商机。”
“就算他不安排明秋阿姨,以我父亲的性情,也做不了一个称职的丈夫,过是过,功是功,公私分明,才可服人。”袁雪如垂下头,“我怕是做不到总裁一般冷静。”
阿苗在后视镜中看我脸色阴沉,轻声问,“大小姐是不放心袁秘书吗?”
我摇摇头。
坐在我身畔的阿芽淡淡说道:“易迅旗下有华东最大的料酒酿造厂,大小姐是在担心易迅破产后,易迅料酒的品质得不到保证。”
我点点头,“虽然易迅当初的配方来自袁家,可没有刘劲旗下老厂酿酒师的经验技术,怕也造不出一流的料酒,”
阿苗突然说,“刘先生是宁为鸡头不做凤尾的人,如果他宁为玉碎,我们好似对他也无可奈何。”
“刘先生家大业大,分崩离析的时候,大概不会太计较一个小小酿酒厂,雪如不过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而已,而且是微不足道的一根稻草,刘劲心里很清楚。”
阿苗吃惊的说,“怎么会?袁秘书可是恨死刘劲的。”
我笑而不语,他们之间的事我不懂,但有多少爱就有多少恨的千古名言我还是相信的。
我在赌,赌袁雪如和刘劲之间的感情。
刚刚从江南集团回来,阿芽打开车门,我低垂着头,一边思考着,一边急急朝前厅门廊走去。
只听一阵激烈的风声,我左脸上被人重重掴了一掌,打的我踉跄后退了一步,这才慌忙抬起头,看见面前哆哆嗦嗦的卫老太太,我的奶奶,她旁边立着满脸惊惧的几名管家佣人。
幸好她老人家年纪大了,气力不支,否则我这嘴定然见血,我揉着腮帮,瞧着面前拄着拐杖,双眼冒火的卫老太太,满含笑意的问候,“奶奶,您这上来就给孙女我这么一大礼,是什么意思?”
老太太金牙咬断,恶狠狠的说,“你休想!”
我诧异的问,“我休想,我休想什么?”
“你休想得到卫家的香料秘方!”
我“哦”了一声,淡淡说,“我投给卫亦六百万,不过六个月,六百万也没救来卫氏,奶奶,这也能怪我吗?”
她颤着双手抖着指头,指着我,水晶眼镜上的金链子不停的晃,“这是??????卫氏子孙该尽的责任。”
我好笑的说,“奶奶,您忘了,我不姓卫,而且我听说您的遗嘱中,也没有任何惠及我和成成的东西,我倒也罢了,我以后会是泼出去的水,成成可是您的孙子了,比较您老人家来说,我做的并不过分,因为我是给过卫亦机会的,当然,卫氏的香料配方您可以一直保存着,因为我向大伯提的附加条件并不是卫氏的秘方。”
“你想要卫亦?”
我盯着她那双浑浊的眼睛,它们并没有因为已经衰老,而减弱里面的固执与贪婪,也许我不应该用这样苛刻的词来形容这样年迈的一位亲人,可我也找不出一个好词来修饰她。
“您觉的被二伯父蚀空的卫亦,还有让我要的价值吗?”
老太太再护短,对于既成的事实,她并没有能力去否认。
门外传来紧急的刹车声,大伯卫清昀、二伯卫清骅,带着雪敏快速穿过别墅前的甬道,穿门而过,慌慌张张来到我们面前,奶奶一看见大伯,一把扯住他衣袖,厉声喝问道:“清昀
,你告诉我,席氏的附加条件是什么?”
大伯迟疑了片刻,低垂了头说道:“卫亦向席氏借资六百万,卫亦将亦南的工厂抵押给席氏。”
“什么?”奶奶大吼了一声,软软的向前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