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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雅姬

雅姬之美全在于她那曼妙的身姿以及一对似是能透出水的眼睛,虽然容貌只是中人之姿,但在其轻歌曼舞之际回首顾盼,这份无双媚态足以让她坐上头把交椅。

这交椅看起来风光,实则也只是在这阳城地界周边才做的上数。

北汉寒苦,阳城之繁茂实属罕见,就像是那瀚海沙洲中的一抹绿地。

能在这种地方找着个能入眼的良家姑娘就已经算是件难事,更甭提是雅姬这等身段的娘们,若是不计较她干的活计,她简直就是上天赐给北汉的福音。

潇湘馆的门槛已经换过五六次了,那新换上的门槛估摸着也不消几日就得被人踩坏。

潇湘馆的掌事就是个吝啬鬼,当初摆个石制门槛就用不着整天为块木头跑来跑去,不论什么样的玩意儿只要进了这烟柳巷那真就是来去如风。

一只穿着皂色鳞甲靴的大脚跨过了潇湘馆的大门槛,****见此满脸堆笑迎了上去,就见此人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递给了****,吩咐几句后径直走向角落的空座坐了下来。

那人便是杨不正,他不好好呆在县衙门府却跑到潇湘馆来,看来他的确是对雅姬起了疑心。

好酒好菜齐落上桌,冷热荤素总计一十六道,再添两坛好酒。杨不正自饮自酌颇具洒脱,不过举杯换盏之间细眼凌厉,倒是将潇湘馆的底楼给看得个一清二楚。

流连烟花之辈多是些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草包看人全是草包,在潇湘馆底楼的这些个浪男****眼里,杨不正就是一个假借吃饭之名实行风流之事的假正经,我辈中人不用多言。

“老妈妈……”杨不正叫住了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女人轻舞纱扇,笑脸回道:“不知这位公子有何吩咐?”

“叫你们这儿的花魁来陪陪本公子……”

女人愣了一会后,赔笑道:“想来公子定是头回到咱这潇湘馆……”杨不正来了兴趣,反问道:“莫非里面还有些门门道道是本公子不知道的?”

艳妆女子以扇掩面笑了几声,眼眉鼻嘴都挤在了一块儿,厚重的白色粉底都差点被挤掉了几块,看着杨不正就像是在看着一只待宰肥羊,可惜被扇子遮住谁也看不到她现在的丑态。

“公子爷,咱家闺女雅姬那生得可是闭月羞花美艳动人啊。”

“那就将他叫出来陪本公子耍耍。”杨不正外出公办何时碰到如此麻烦,他有点不耐烦,不过心里却是步步相扣谋划着一切。

老妈妈口风突转:“不过……”

杨不正掏出两张银票郑重的放在老妈妈的手中,笑着说道:“还请妈妈引见一番,多多美言几句。”

艳妆女子手上的扇子扇个不停,眼睛却是一直瞟着已经被她塞进怀里的银票,顾左右而言其他连连称道:“应该,应该……”

应该是看清楚了银票上写的数额,艳妆女子挥扇的速度又快上了几分,错愕了许久才回过神来,对着杨不正轻声说道:“三刻之后雅姬会于二楼弹曲一首,到时候雅姬自会相中一位意中人。”说完还抛了几个媚眼点了点杨不正的胸口。

杨不正会中意思连番点头称谢,艳妆女子纱扇掩齿摇着屁股笑呵呵地上了二楼,应该是去了雅姬的香阁。

二楼正对门口的廊里摆着一张楠木条案,案上有一架六弦古琴,还有一尊吐着白烟的香炉。

三刻过后雅姬果然从房中出来,坐在了案前。楼下本来嘈杂不堪的公子哥们现在都变得如痴如醉,看着楼上的雅姬个个双眼含情脉脉,单看眼睛还以为都是些闺阁女子。

雅姬轻动纤指,曲音和高和寡,似魅惑似迷恋,楼下的公子们像是着了魔,本就混浊的双目这会儿更加的无神。

香炉里飘出的白烟随着琴弦拨动之音跳动着,从这些痴人的七窍中慢慢的渗入体内。

杨不正甫一听曲便顿觉不妙,拈花指配合着口诀,一招名为“流念”的指诀于霎时间打出,从而保住了杨不正的清明灵台。

雅姬好像有所察觉,琴音更甚,那青烟也跳得更欢,就如同一条游蛇般直欲往人身上窜。那些个着了迷的人更是耐不住,直接动手动脚就想着爬上二楼,可就是寸步难行。

正待杨不正准备运功发难时,琴音戛然而止,原来是雅姬玉手轻放止住了弦动,媚眼流转扫视着楼下诸人,想来是要挑一个意中人了。

琴声一断众人便恢复了神智,他们倒是不觉尴尬,一个个都翘首以盼。

雅姬没有当场宣布她相中的男人到底是谁,楼下的公子哥们也猜不出雅姬到底挑了谁,毕竟雅姬曾经还相中过几个泥腿子,反复无常捉摸不透。

雅姬站起身子在她侧边的艳妆女子耳畔私语了几句后,踮着小脚回了自己的香阁。

艳妆女子搔首弄姿,挠得这群色狼心里直痒痒,待到有人受不了叫骂了一句后她这才扭着细腰来到了杨不正面前,笑语道:“恭喜公子,请跟老身来吧。”

不用再提那些个公子哥们现今的模样神情,杨不正跟在艳妆女子的后面,亦步亦趋来到了雅姬香阁的门口。

“公子,请进。”艳妆女子对杨不正使了个眼色,用手中的纱扇比了比香樟木门说道。

杨不正又给女人塞了张银票,方才跨入这名动阳城的商女香阁屋内。

香木制的大床配合着金丝绣花青萝纱帐,红木圆桌上早已摆好了几碟小菜,更有一壶温酒。

雅姬半卧于床,纱帐轻落锦衾微遮,金莲细蜷菡萏稍露,朦朦胧胧平添几分风情。

许是瞧见了杨不正,雅姬起身卷起了帘帐,轻足来到桌前,欠身捻杯提酒,掂着递到杨不正的下巴口,说道:“奴家不知公子已至,还请海涵。”

杨不正抓起雅姬的小手,喝酒的时候还不忘舔了舔雅姬的香手,看着雅姬那不知是真情还是假意的羞红笑脸,哈哈大笑道:“不怪,不怪。”

越是混账越是合拍,杨不正倒是做尽了粗鄙姿态,直接抱着雅姬坐在椅子上索求道:“美人劳力,可愿喂我?”

雅姬提箸夹菜送入杨不正口中,细语道:“请公子尝尝奴家的手艺如何。”

“不错,不错。”

杨不正的大手游走在雅姬的周身,占尽了雅姬的便宜。雅姬看起来应该是久经沙场可谓何惧之有,她正欲开口劝酒,没想到杨不正直接抓起酒壶与她玩起了口口相传。

酣畅淋漓岂能一醉方休,雅姬的羞红小脸已是漫上醉色,她看着杨不正发出蝴蝶扇翅般的喃喃细语:“公子,春宵一刻值千金!”

“好,好。”

没人会注意潇湘馆隔壁的那个破屋棚,对于宿花眠柳之人来说,什么事都比不上找个美娘子泄火来得重要。

“果然……”

屋棚内,一个黑色的身影矗立于床边,他似是在观察躺在床上已经不省人事的仇老大,看来是对仇老大有所了解。

“又是匮金灵气……”黑色身影应该是发现了杨不正留在仇老大身体内的五行属金之气,毫不在意道。

他举起右手,一点萤光闪烁,那老张铺子的宝贝此刻就出现在他的掌心,他就是张不二。

“言出必行,兄弟相聚。”张不二打出一手指诀“无势成”。

如同前回变猫变鼠的情形一般,一阵血花飞溅后一个矮小肥大的黑影出现在屋棚中,仇老大却是已经不见。

那是一条黄狗,身上同样有着血色花纹,正趴在床上不知所措,两只狗眼瞪得溜圆,在黑幕之下泛着绿光,红配绿当真可谓赛狗屁?

“无势还”即出,蠢狗就同他的两个弟弟一样被吸入鼎炉内,张不二手势一收,这宝贝就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消失不见,看样子应该是被他以秘法收在了不知名的空间中。

“看掌……”

“嘭”的一声巨响,高于屋棚两丈多的潇湘馆二楼霎时间被人打出了一个手掌形状的窟窿。这漏风的窟窿位置倒还不错,就对着仇氏三杰的屋棚。

“有意思……”张不二顺手掐了一诀后抬头看着那二楼漏光的窟窿,不禁来了兴致。

从那窟窿的缝隙中可以清晰的看到两个交锋的身影,观其身形应该是一男一女。

张不二的视线根本不受夜幕影响,反而看得清清楚楚。

那男人随便一掌便能打穿墙壁,不消多时,潇湘馆正对屋棚的二楼墙壁便被男人的双掌打了个对穿,干干净净毛都不剩。

那女人的身法还算不错,腾挪之间倒是能卸掉杨不正的几分掌力,但还是受了不小的内外伤。如此下来缠斗已是下策,逃跑方才是上计。

“妖人,你竟敢魅惑本官。”杨不正话音刚落又是一掌打出,掌风呼啸扑面而来。

雅姬以床上撕下的绫罗接掌,反斥的力道直接将雅姬从屋中推到半空中,雅姬见状心喜,直接运起自己的独门身法,如飞鸟般踏空而去,欲要逃离此地。

“休走……”杨不正动作迅速,也是飞了出去,直扑雅姬,看起来不撕了雅姬他誓不罢休。

张不二看了一出好戏,可显然他还想再去看一场,兴许还能从下一场好戏中捞到不少好处。

似鼎非炉,造化缈缈,无正不恶,势运乾坤。

手中鼎炉再出,一诀“无势留”,先前收进去的贼眼耗子又出现在眼前。无需张不二吩咐指点,贼耗子四足飞奔领着张不二紧跟在杨不正屁股后面。

三人一鼠倒也真是好功夫,一逃一追一探一跟之下,竟是直接走了千余里。这段路程让快马疾驰也得要一天时间,可他们却只用了半刻钟的时间。

修行之人,当真如此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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