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躺在病榻上的方建东。
林轶心中百味陈杂。
在林轶的要求下,黄海波一连批了两间加护病房。
方琴和方建东一人一间。
“唔,额。”方建东呻吟着,睁开了眼。
“四爷,你醒了?”坐在凳子上的林轶,赶紧将身子向前倾着,握着方建东的手问寒问暖。
“我女儿呢?”方建东无神的眼睛看着林轶,从昏迷中醒来的第一句话,依然是关切着自己的女儿。
“方琴没事,我请了一位特护医师,在隔壁照顾她。
“咳咳咳——“方建东咳嗽连连。
早年的打打杀杀给这位年近五十的汉子留下了不少病根,如今女儿又遭此大厄,他实在是有些扛不住了。
“张国虎那畜生。”方建东老泪纵横“若不是我这一把老骨头散实在是起不来了,要不然定然带着我的老弟兄们杀他个片甲不留。”
心有余而力不足,老骥伏枥的悲哀。
“放心,我不会让张国虎好过的。”林轶看着方建东,笃定的说道。
像是怕方建东不安心,林轶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我是林轶。”电话通了,林轶的声音有些低沉略带杀气“你之前想让我帮什么忙来着,我答应。”
电话那头是正满肚子烦心的周航。
一听这话,周航眼前一亮。
“我们所长虽然被找去谈话了,但是证据不足,不足以给他双规,如果在这几天内,我们不能掌握足够的证据,那么他还是会被放出来,我这个代所长也还就是副所长。”周航压低着声音,对林轶说道。
“我在医院,你过来,我们面谈。”林轶声音一改常态,声音有些沉闷的令人听着压抑。
“你怎么了?”周航一愣,敏锐的捕捉到了林轶的语气变化“出什么事了。”
“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帮你把这事儿给办了。”林轶早猜到周航找自己的事绝对跟他们所长、以及张国虎有关。
想要扳倒他们所长乃至张威,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出他们与张国虎相互勾结的证据。
“方琴被张国虎开枪击中,现在成了植物人。”林轶想了想还是补充了一句。
“我马上到。”周航斩金截铁。
他知道方琴与林轶的关系,当即也不废话,拦了辆出租车直奔县医院而去。
“相信我,血债定要血偿。”林轶看了眼方建东,像是在对他说道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周航到的很快。
看着之前还生龙活虎的方建东父女,周航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
“要怎么帮你?”林轶坐在病床前,指了指旁边的凳子,示意周航坐下。
周航不矫情,点点头坐下“很简单,你的个人实力我见过,很能打。”
林轶不置可否,他并不认为周航急冲冲的来找自己,只是为了夸自己一下。
“我需要你去扫了张国虎的场子。”周航盯着林轶的双眼看,似乎想从他的眼睛中找出一丝惧意。
要知道张国虎的十几个场子,每个场子都有十几个到三十几个不等的混混在看场。
若是其中一家出了事,其他家场子的混混都会去增援。
未从林轶的眼神中看到恐惧,周航有些激动,忙不迭的继续说下去“张国虎有几家场子表面上是正规生意,剩余的那几家,在我们局里也有人罩着,如果不出骚乱,我是没有理由出警的。”
周航的意思林轶明白。
如果没有百分百的证据,周航根本没法出警,一来会得罪局里的那些领导,二来场子没有发生斗殴打架事件,没有人报警,他出警的话,必然会打草惊蛇,让张国虎提前转移那些可能存在的证据。
“好。”林轶只说了一个字。
“所以说,我么需要……”周航明显没听到林轶的回答,依然喋喋不休地说道。
“我说,好。”林轶皱了皱眉头,打断了周航的话语。
周航站起来,搓着手,并不因为林轶打断了自己的叙述而有丁点的不高兴。
“放心,你的生命安全肯定会得到保障。”周航做着保证。
“放心,我保证他们的生命安全。”林轶眯着眼,煞气一闪而过。
“啊?”周航一愣,有些搞不清林轶的意思。
“这孩子是动了真怒啊。”许久不说话的方建东呐呐的说道“这份煞气倒有几分我年轻时候的模样。”
这方四爷也不知道是在夸自己,还在夸林轶。
方建东看了看正一脸犯傻的周航,脸上难得的带上了丝笑意“他的意思是,不会闹出人命。”
“哦。”周航抓抓脑袋,不说话。
不过心中还是觉得林轶有些托大了。
面对上百号人的围攻,你当自己是项羽再世,以一敌百呢?
不过这话他倒没说出口。
他要的只是林轶能够拖出张国虎的人,给自己充足的时间从张过户的场子里找出自己所长与只勾结的证据。
“林轶。”方建东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轻声的唤道。
“嗯,在。”林轶瞧了眼方四爷,答应道。
“我待会打个电话,我那工人体育馆里也有三十几个好手,到时候你都带着,以免出意外。”方建东好心说道。
“谢谢,不过不用。”林轶摇摇头“人太多容易打草惊蛇,我一个人够了。”
林轶还有些话憋在肚子里没说出来。
他不仅要一个人扫了张国虎全部的场子,更是要配合周航,让这些场子永远开不了门。
要么不做,要做,就让你永世不得翻身。
躲在某处的张国虎突然打了个喷嚏,摸了摸鼻子,一手的黏液,骂道“他吗的,真是流年不利,事情还没完呢,自己居然先感冒了。”
“方馆主。”见林轶拒绝了方建东的好意,周航略一思索,开口说道“要不把你的三十几个人都借给我吧,我怕到时候人手不够。”
方建东看了看林轶,用手一指“你问他借。”
周航懵了。
你的人,跟林轶借干嘛?
“我想好了,我老了,想休息了,而且我唯一的女儿现在还躺在病床上不知何时才能醒来,以后我的生意就交给他打理了。”方建东,叹了口气,颓然之色尽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