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室里,皇甫琴累出了一身汗,针灸是个技术活,也是体力活啊,但看到太后呼吸平稳,面色不再是那么病态的潮红,她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净了手,皇甫琴想坐到桌前仔细列明用药及禁忌,但陪太后过来的那几位太医却过来赶人,美其名曰让她休息,其实是怕她独占了功劳。
皇甫琴淡淡一笑,仍是坚持将药方和各种禁忌写清楚,当着章总管的面一一叮嘱,又将药方和禁忌事项交给随行太医,才下去洗漱更衣。
三日后——
清晨,德容太后一睁开眼就觉得呼吸轻松了不少,才抬了抬手,章总管惊喜地道:“太后,您醒了?”又回头大喊,“皇甫姑娘,太后醒了。”
因为施针之后的七十二小时是危险期,皇甫琴守了太后三天两夜,这会子累得趴在桌上沉睡,惊醒之后忙疾步过来,扶住太后的脉搏细诊,半晌,笑道:“无妨了,太后只要安心调养就成了。”
太后在内侍们的服侍下洗漱用膳,见到皇甫琴眼底淡淡的黑印,慈爱地笑道:“这几日辛苦你了,先去休息吧。”
太后虽然有七十余岁了,但是身子骨十分硬朗,只要度过了危险期,就没有大碍了。因此皇甫琴也没客套,再次交待了一番注意事项,便施礼告退。
太后不禁笑着对章总管道:“是个爽利的孩子。”
太后并不喜欢那种黏黏乎乎过度讲究礼节的人,更不喜欢虚伪做作的人,皇甫琴没矫情地说“臣女不累”,也没有趁机表忠心,倒是让太后对她的印象好上了十分。
章总管深谙主子的性子,而且对皇甫琴的印象也极好,便趁机为她邀功道:“这几日没日没夜地守着您,也难得有这份孝心呢。”
身为太后,想对她表忠心的人太多了,太后的眸光闪了闪,沉声吩咐道:“派个人去打听一下皇甫七小姐的事儿。”
章总管低眉顺目地应道:“是。”并不问为什么要查、以及查些什么。
而那厢,皇甫琴一觉醒来就被一名内侍告知,因太后身体无碍,诸皇子已经护送她回京了,魏王殿下特意嘱咐他送皇甫小姐回庄。
皇甫琴诧异地挑了挑眉,随即便明白,这大概是太医和其他皇子不希望功劳被她和慕天羽独占,才怂恿着太后回京。好在一开始她并没指望大捞好处,否则还真是会失望。
皇甫琴淡然地笑道:“那就有劳公公了。”
内侍心中微讶,立下这么大的功劳,没得到任何封赏,她居然没有一丝气恼?
回庄的路上,内侍又刻意将话题往此事上引,皇甫琴都只是淡然一笑。
她是真的没放在心上,能有封赏自然好,可是一开始她是为了赔罪才来治病的,若对方只是一个普通的老妪,难道她也要赏钱么?
她却是不知,这位内侍并非慕天羽留下的,而是太后的人,回去之后,便立即将她的一言一行都禀报给了太后。
回到庄上,皇甫琴就得了个讯,父亲昨日就派了人来接她们母女回京。
回京……皇甫琴的笑容深了几分,三年没见,不知连氏现在如何了?之前没有腾出手脚来应付庄上的事,现在母亲要回京了,她这个平妻应当会坐不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