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锦棉魂不守舍地回到了家里,强力支撑起自己软弱无力的身体开始收拾。
当她走到床前,昨夜风流残留下的殷红血迹还触目惊心地在雪白的床单上肆虐着。
像是一个巴掌狠狠地哐在罗锦棉的脸颊上。
她心底的那大片大片的花朵又开放了,似乎因为昨夜的雨露让那些种子发了芽,可惜他们饱蘸的雨露到像是她们嘤嘤哭泣的泪水,可怜又无助。
我该怎么对待你们,我可怜的花儿,你们出现在了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罗锦棉在心底呐喊。
她疲惫地陷在床沿边上,轻柔地抚摸着那早已凝固成暗红色的血迹,那便是一夜云雨的代价,那便是她似乎还不曾到来却早已消失的爱情句点么。
她发狂了似地将床单收拾了起来,当站起来走到垃圾筒旁边的时候,踯躅了,泪水哗地奔涌而出,她紧紧地抱着被单,肆无忌惮地哽咽着,像是断气了的鱼儿。
接着罗锦棉寥寥草草地收拾好行李就奔回老家A市了,房子什么的急匆匆给房东打了一通电话就退了,多交的一个月的租金她也不要了,好多东西也留了下来,任凭处置。
她巴不得能将她那颗受伤的心也一同留下来,可是那到底是她的心,她放不下啊!
火车站似乎很能理解她归心似箭的心情,她的买票过程很顺利,去了火车预售点儿立即就买到了当天下午的车票。
记得以往总是电话订票,电脑订票要提前10天才去买,就那样还有买不上的危险。
不过这些也都正常,以往回家的时候不是春运高峰,就是节假日,她休息大家也都休息。现在有谁还闲的四处跑呢。
手里紧握着玫瑰粉色的方正火车票,坚挺的菱角在刺痛着她的心,她早就应该回家了,不,她就不应该离开。
当她上了火车就发现,人还是挺多的,颇有春运的架势。三个人的座位有的四个人挤在一起。
然后在大家的言语间,她才明白原来A市下雪了,道路不通大家才都坐上了火车。
这趟火车很有意思,从A市到B市本来在地图上看起来不那么远,但是它竟然要走十个小时左右,如果是快车它都可以在这十个小时之内从地图的北端走到地图的南端。
当然地形复杂是一个原因,关键是火车还很能绕,巴不得将这一带的城市都网罗在自己的火车线路上,而且走一路停一路,都停了三站了才真正走出了B市的地盘。可是她也只能坐这辆车回家,这是A市到B市的唯一一辆车。
那些平时坐惯了直达大巴的人,或者是误入歧途的旅者,明显有些不适应,脸上写满了不痛快,再加上有些人抱着挤一挤的态度,就将他们的脸挤成了茄子长的模样。
不过对于情侣倒是美得自在,有了一个明正言顺的理由腻在一起。罗锦棉前面就坐着一对儿情侣。
从他们谈论的话语间,罗锦棉隐隐约约推测出两个人是刚毕业正在四处奔波着找工作的人。
满脸的憧憬,满脸的幸福,满脸的灿烂如花的笑容,阳春三月不足以形容他们的氛围,一定是最
罗锦棉撇过了脸,看着窗外,熟悉的景色,熟悉的列车,勾勒起她熟悉的记忆。
以前总是和易磊一起坐这辆车,就在这辆车上她曾经信誓旦旦地想着要闯出一片天地,满怀憧憬地幻想着自己的幸福生活,有房有车,有一个小孩子
只可惜到最后,两个人去了,一个人左手金钱事业,右手香车美人地继续前进着,而另一个却是两手空空,满是伤痕地疲惫归来了。
多么的可悲,可怜,可笑。
一路上的景色匆匆的掠眼而去,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很快消失了,入眼的开始是黄土连绵,青山不断。
走出了B市浑浊的空气,也走出了B市不知疲倦热泪照耀的阳光。走进了郊区,走进了清明的空气,也走进了阴云罩顶。
在冬季即将结束的时候几场倒春寒却没有忘记光顾,一路驶回,在草丛间零零星星地点缀着白色的雪。可能是因为在阴面,久久不愿消散在春天的温暖里。还执拗地坚守着自己的阵地。
你们是熬不过多久的,迟早是会消失的——罗锦棉如是想到。
“大家都来看啊,擦皮鞋,擦皮包,一擦脏污就消除啊,方便携带,效果显著——”列车员艰难地走过人满为患的列车甬道;清脆利落,干净嘹亮的声音极具穿透力地在混杂的车厢里响起。
罗锦棉对这些从来都是漠然忽视的,列车上的东西都是贵的,列车员是趁火打劫的。
可是就在列车员闯过层层人海,对面的女儿却叫住了她,“给我拿一个!”
她说毫不犹豫,男孩子钱掏的也毫不犹豫。
罗锦棉有些不以为然,还没挣到钱就这样花钱么,以后还怎么生活。
突然间她觉得自己所有的叱责都是那么的无力,曾经她是多么仔细地经营着她所以为的爱情。一切都是为了爱人着想,记得之前易磊还提议去必胜客,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理由是太不划算了。
可是现在想来他和他身边的那个有钱女人肯定天天吃香的喝辣的。
她想她回到家一定狠狠地享受一番。
罗锦棉到了A市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可还是有一些兢兢业业的出租车司机在外面不畏寒冷的守候着。当然车费自然是要比白天高,辛苦也会有代价的。
罗锦棉的家离车站说远其实不算,说近其实也有一段距离,按照往常她肯定是毫不犹豫地迈着大步就回去。但是她省下来钱给谁花,她凭白地折腾自己又是为了什么?
她一头钻进了出租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