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会刚开始,这种场合沈雯并不习惯,一群人假惺惺地做绅士淑女状,大都是在寻找交往的对象。
“沈雯!”何京辉兴奋地走上来,“你来啦,我刚还自我反省是不是太唐突了。”
“约我参加舞会,确实有点唐突。”昏暗的灯光让她觉得自在些。
“可是,你还是来了,我是不是可以有些遐想?”
沈雯没理他的调侃,找了个角落坐下。
“怎么,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吗?”
何京辉挨着她坐下,看着少言懒语的沈雯。刚才分手的时候她还心情挺好的,现在板着个小脸儿,心事重重的。
“别这么严肃,你知道你笑起来才好看,这样板着脸,像个老姑婆。”
沈雯不是那种第一眼美女,但是越看越让人喜欢,尤其是她笑的时候。何京辉喜欢笑眯眯的沈雯,她也很爱笑,那样的她总是闪闪发光的吸引着他的视线。
他学着她的表情,做了个鬼脸,“有什么事说出来我帮你想办法。”
沈雯看看他,发了一会儿呆,慢慢说,“是有个事儿,我想,和你商量商量。”
“什么事儿?哪方面的?”他很有精神的听着。
“感情,感情方面的。”她换了个姿势,让自己的脸更多的躲进黑暗里。
“感情方面——”他故意拖长声音。
“别想歪了,我,只是,想让你帮我个忙。”
沈雯觉得自己有点儿卑鄙,但何京辉不总是口口声声朋友长朋友短的,为朋友做点事儿,有什么关系。
“我知道,你喜欢我,我承认,和你在一起我觉得很愉快,”沈雯咽了咽口水,她想退却,但舌头不太听话,“我承认,你,偶尔会打动我的心,这是实话。”
何京辉紧闭嘴唇,认真听着。
“你知道,我现在和孙立住在一起,但他好像没下定决心,和我,和我结婚,我想我和他之间……”她想着该如何措辞,偶尔,看见何京辉专注又紧张的脸,沈雯突然觉得自己很无耻。
“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你别这么看着我,这表情很可笑。”
“我明白了,你想利用我去验证,或者说去刺激他的感情,”何京辉仍目不转睛地盯着沈雯,缓缓地说,“你的这种想法,看起来是对这段感情的执著,但实际上很无聊也很危险。”
“我并没说什么。”沈雯无力的争辩道。
“用我去刺激你男朋友做出某种决定或承诺,实际上也是对你自己不负责任。”
“别再说了。”沈雯低着头,站起来要走。
“我不会帮你,但是,”何京辉一把拉住她,双手压着她的肩膀,急促的说,“但是我希望你能给我机会,我知道你现在的状况,我不会强迫你,只要你允许我在你身边,结果怎么样,我不在乎。”
抬起头,她看见一个完全陌生的何京辉,他眼睛里闪烁着紧张、渴求和真挚。
沈雯的心猛跳了一下——这是一个爱她的男人,她第一次这么想。并且,那爱不一定比孙立的少。
她忽然很害怕,何京辉比孙立更了解她的思想,也更愿意探讨她关心的问题。对于她敏感的、单纯的、感性的心而言,何京辉也许会是个更好的伴侣。
沈雯感到头疼,她为自己把自己陷入这样的混乱而沮丧。
……&8226;……&8226;……
舞场上传来忧伤婉转的乐曲,沈雯颓然的坐回座位,心里一片迷茫。
“我让你困扰了吗?”良久,何京辉温声说。
他不愿看到沈雯恍惚忧愁的样子,他的话给她压力了。
“算了,你就当我刚才犯病了吧,”他自嘲的笑笑,拍拍沈雯的头说,“说说你和他的事吧,我是男人,也许我可以给你一些建议。”
“没什么好说的,你一会儿当朋友,一会儿当情敌,现在又想当师爷了。”沈雯心情不好,毫无交流的兴致。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何京辉没有因为她的情绪而气馁,绘声绘色的讲起来,“我导师很早以前出国,看见当地人结婚,新郎新娘拎着个篮子,里面放着一个熟睡的婴儿,他就问当地人,为什么要借一个孩子来行婚礼,是什么古老的风俗呀?你猜当地人怎么说?”
他碰碰沈雯的肩膀,笑的很谄媚。
“孩子是新郎新娘的,它们那里经常是生了孩子以后才结婚。”沈雯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的回应,“先生,你失忆了吧,我俩是一个导师,他老人家就那么几个故事,换个话题开导我吧。”
“我知道你知道,”何京辉也趴到桌子上,“你还记得咱们导师是怎么评价这个习俗的吗?”
沈雯抬起头,定定的看着他。
“婚姻是相爱的男女对神立的一辈子的誓言,只有经过恋爱、共同生活和孕育后代的过程,才能确定对方是不是自己的终身伴侣,”何京辉语调和缓,刻意模仿老教授的口气说,“所以那个国家离婚率很低呀。”
“你想说什么?”沈雯托着腮问道。
“你是个激情型选手,体温容易忽高忽低,”他趁机握住沈雯的手,“结婚是大事,三思呀,我看孙立比你淡定。”
沈雯抽回手,做了个挥拳的假动作。
何京辉一边笑着躲闪,一边添油加醋的补充,“你不懂,结婚对男人来说,就是恐怖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