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皇上,那女子昏死过去了,一百杀威棒已经执行三十七下。”
承渊帝高深莫测,夏侯宸转身道:“告御状必先受过才行,继续执行。”
“慢着--”承渊帝阻住了侍卫,宸儿以退为进,那女子若是真的受不住杖刑死在了殿外,只怕传出去反而不妙。况且,那女子死咬着不放,难道皇弟真的和洛州有什么阴谋?
“把她带上来。”
鲜血逶迤,在黄金雕琢、极尽奢华的盘龙殿内宛如盛开的彼岸花,变化莫测的承渊帝并没有因为浓重的血腥味而有丝毫的退缩,相反他饶有兴致地看着鲜血淋漓的女子,沉声道:“先带下去治伤。”
“父皇?”夏侯宸没料到他竟然连听都不听,急忙上前阻拦,承渊帝道:“人都快没气了,还是先救命要紧。宸儿,若是他真的与外面勾结,朕绝不会放过。这件事朕会全面封锁,这姑娘有朕的暗卫亲自保护照料,你不用担心她活不到开口的那一天。”
“儿臣不敢,只是怕夜长梦多。”
“好好守着你自己的东西,清水郡的事情朕自会调查。莲花节快到了,你好好准备吧。”
夏侯宸一愣,莲花节他准备什么?
承渊帝没好气道:“难道你也要学父皇,只有你一个儿子。何况你现在儿子连个影都没有。妤娴既然不能为你繁衍后代,朕自然要替你着想。”
“父皇!”夏侯宸明白过来,却没想到他竟然和母后一般,也开始插手他的婚事。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若朕记得不错,你今年也有二十七了吧。”
夏侯宸沉默不语,承渊帝道:“你可知道,镇南王妃已经有了身孕?”
阮文姝怀孕了?难怪这些天并没有见皇叔来上早朝,只是···
“朕只有你一个儿子,以前阿晔有心结,不肯让别的女人有他的子嗣,几年前王妃小产,那个孩子没了之后晔才慢慢对王妃好起来。如今镇南王有后,世子一旦出世····”承渊帝轻轻一叹,或许这就是他最后的顾忌。孩子一旦出世,他就再也没有任何的牵挂,只怕做起事来更加雷厉风行。
“儿臣知道了···”
“宸儿,你的心思,朕都明白···”
“多谢父皇体恤,那儿臣··就先告退了。”
“此事,朕一定会查清楚。”
巨大的剪影慢慢退下,唯有殿上的那一滩血迹仿佛才是真实的。承渊帝一个人坐在幽深的大殿中,重重的宫门将外面的世界隔绝,暗影蛰伏在四周仿佛巨兽匍匐在他的脚下。红的血,金的砖,明紫的兽金炉,青鼬的沉香鼎,一切都再熟悉不过,回过神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只觉得恍如隔世,而他依然保持着端坐的姿势。知道暗卫悄然立在身边,向他会汇报着这一天,四周的各方举动。
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唯有人心难测。
莲花节很快就在众人的期盼中到来了。
九月二十四日这天,秋高气爽,京城上下一片祥和之气。
科考方过,殿试三巡,前三甲已经出榜,前二十名都被特许留在京城等待参加莲花节的宫宴。京城的悦来客栈早已是客满为患,镇南王亲自包揽整个客栈邀请各省才子暂居京城,这二十位才子,除过三甲外也算是各方的翘楚。每日路人留居客栈吃饭都可以看到才子们于客栈二层的雅居畅谈诗词,把酒言欢。此番情景已经成为京中的一段潮流,更有甚者,百姓们对这些才子倾慕不已,有的甚至搬来自家的凳椅坐在客栈下面的空地上听他们对诗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