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毅回到苍云院,夏侯宸正躺在榻上闭目养神,见他进来,懒懒地并没有动。
常毅细心地为他盖好小毯,问道:“主人,药热好了,什么时候我端过来。”
夏侯宸道:“不着急,少喝一顿也没什么大碍。谷主回来了吗?”
常毅摇头:“没有,只有那个茯苓回来了。先去了清风院,昨晚那个家伙折腾了一宿,要不是主人拦着,我早就让他永远安静了。茯苓也没讲谷主什么时候回来,主人,我们出来的时间太久,皇后娘娘那里恐怕也撑不了多久了。不如让我去谷里把那东西抢回来···”
“此事急不得,”夏侯宸当即否决道:“先不说谷主动用金针之术,缓解我的病象,那谷外的什么石门阵不可小觑,若要硬闯恐怕不可行。我们再等等,若是等不了,我们就回都城。”
“那岂不是功亏一篑?”常毅不甘心道:“我们好不容易才求得神医,错过这次机会,主人岂不是还要继续忍受‘醉人间’的折磨?”
他满不在乎地笑着:“这八年我都撑过来了,还在乎多一些时日?我是担心皇叔趁机又在父皇那里嚼舌根,虽然他那里有我的人,但我身在皇城之外,难免吃亏些。这些日子心里总是没有底。”
“主人放宽心,最近也没收到飞鸽,想来娘娘那里一切都恨稳妥。若是您病还未痊愈就急着赶回去,娘娘一定会担心的。”
夏侯宸依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谷主闭关,想来我的毒还真是难解。至于那件东西,我想谷主不见得会不给我。”说到这里,他忽然记起第一次沈迎心施针前对他说过的话:
“你应该再早些来找我。这毒压制在你的体内八年之久,毒入肌理,我还不能确定它有没有演变。但就现在你的症状来看,畏光,畏寒,时而体虚无力有可能都是毒无法发展延伸的症状。现在我只能先用金针将你肌理中的余毒拔出来,而那些渗入心脉的还要另想办法。若是无法解,并且每日搭配药理,身心舒畅,我可以保你十年无虞。”
十年的时间,对于他来说已是法外施恩了。细细抚着拇指上的紫玉玲珑扳指,他不由开始琢磨起自己剩下的时间来。若真的只剩下十年的时间,他该如何度过?
眼神一凛,首当其冲的自然是扫除一切想要阻止他继承大统的势力,至于其他的,以后再想也不迟。而覆灭四皇叔,就是他一直要紧布置的事。
“常毅,让你打听的事怎么样了?”
常毅回禀:“并无进展,当初只听说镇南王曾在这里有过一段风花雪月,但后来他回京后,就再无消息了。也不知那位红颜知己还在不在。”
“再细细打听,去清水郡最有名的花楼里去问。就算找不到那个人,也要想办法呢知道一些关于那个人的事迹,我们好见机行事。”
“是。”
“对了,母后的回信还没有回来么?”
“还没有,最近一直没有宫里的消息。属下已经派人快马加鞭送去,不出四日就可以有回音。”
叩叩叩,门口传来敲门声,送药的婢子小心翼翼地端要进来,又低着头退出去。夏侯宸将要一饮而尽后,又躺下休息了。现在好好养病,所有的精力都留在回了京城吧,这么想着就已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