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凌天看着旋覆微微怅惘的神色,道:“开始吧。”
旋覆怨怒地看着他,道:“意储人呢,打听到了么?”
意储,一个闻名遐迩的逸士。也不知旋覆为何会托人打听他。如凌天淡淡道:“天下之大,寻人如大海捞针,何况他还可以隐蔽。不过我一直在努力。”
旋覆敛目回身,拂了拂衣摆,不满意道:“你总拿这样的话骗我,如凌天,这次你又能答应我什么?”
如凌天正色道:“只要你说的,我都会做到。”
旋覆睨了他一眼,不屑道:“算了,每回你都这么说,但最后有哪一件办到了?男人的承诺永远都是嘴边的,说了就说了,永远不会放在心上。”说罢,她唤过一侧守候的璇樱:“让她服下吧。”
璇樱点点头,从旋覆手里接过一个精致的小瓶子。她倒出一粒晶莹剔透的药丸,慢慢走到如隐叶身边,弯下腰,道:“小妹妹,吃吧。”
如隐叶迟疑地看了看面善的姐姐,又回头看看如凌天,询问的目光带着不解。
为什么要吃这个?
如凌天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他只对女儿说:“吃吧。”
“嗯。”她放下心来,捏过药丸小心地吃了下去,还没来得及咽下,药丸就在嘴里融化了。甜甜的,仿佛还有一股草的芬芳···
她还来不及回味,忽然觉得浑身一下子不受控制地失去了力气,跌倒在那位白衣姐姐的怀里。
“啊···”
连简单的音节都发不出来,她忽然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惊恐的目光直直看向在这里她唯一的亲人,可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向她看来。
爹爹···
她再也叫不出口了。
璇樱将如隐叶抱着,跟随旋覆行到一间屋门前,旋覆推开门,如凌天先行进去。她对璇樱道:“你守着,任何人都不许进来。”
“是。”她乖顺地应着,然后又安静地立在一边。旋覆抱着不能动弹的如隐叶走了进去。
旋覆静静看着在床沿坐好的如凌天,径自褪下外衫,赤着上身。只见他的心口处云集着一团黑色的凝气,黑气四周有细细的黑丝向四周蔓延着,仿佛一条条气根盘踞在他的体内。远远看上去,仿佛一朵巨大的黑莲绽放在胸口。
“芙水花容错,莲丝牵心结。”旋覆轻声道:“如凌天,这牵心结之毒虽然能用此法抑制,但···它似乎又滋长了三分。”
牵心结与花容错齐名,是江湖公认的无解之毒,此毒入腑,并不会顷刻毙命,但每逢三时就会心如刀绞,仿佛千万根细丝撕扯着心脏,疼痛不已。直到最后被活活痛死,在这期间中毒者连自尽的机会都没有。
如凌天低头看着胸口的黑莲,不在乎道:“总比日日忍受揪心之痛来的痛快。”
旋覆凝神不语,如凌天等了半天不见她过来。疑道:“怎么了?”
“或许她有办法···”
如凌天不由语气变得生硬:“她?躲在沉医谷里不问世事,她倒是肯医我。旋覆,三年不见,你怎么变得这么优柔寡断?”
旋覆的脸上忽然变化莫测,也不知她究竟在想些什么。半晌,她从怀里取出一把镶玉匕首,先是在自己左臂处的一朵金莲上划破了肌肤,随后快速行至如凌天身前,刀尖触上他胸口的肌肤,再轻轻划开一道口子,随即将手臂贴在了他的胸口。旋覆右手弃掉匕首,翻手成掌,蕴含的内力缓缓渡入如凌天的体内。少顷,就见旋覆的手臂慢慢缠上了那朵黑色的莲花,一丝一丝叩入肌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