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雪山圣女,是不是会成为爹爹的下一房姬妾?可是,爹爹又为什么会带着自己来呢?
如此想着,就听见头顶那略显苍桑的声音:“到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裹紧了自己身上的披风小袄,跳下马去。积雪在脚下咯吱作响,她一时玩心大起,也顾不上冷,在雪地上跳来跳去。六月天还能看见这么厚德积雪,这里可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啊。
一不留神脚下一滑,她顺势向后仰去。一双手稳稳地托在她的腰间,绵如丝弦好听的嗓音在她头顶娓娓道来:“当心。”
她不由好奇地抬头,一双狭长的眉目引入眼帘。眼角似笑非笑,衬得眉间朱砂鲜红动人,挺翘的鼻梁、轻抿勾起的嘴唇掩映在素白无痕的面纱后。耳边流苏轻晃,扫打着颈间毛茸茸的披风护肩,白衣胜雪,不染粉尘。好美的女子!
她就是爹爹口中的雪山圣女么?
她慢慢站稳脚跟,白衣女子才慢慢放开她。她想到刚才的窘态一时羞赧,一转身躲在了爹爹的身后,白衣女子微移莲步,停在了如凌天面前:“故人到访,璇樱有失远迎。”
如凌天似乎并不认得她,可是女子眉眼间却是很眼熟,不由有些疑惑道:“你是···?”
“婢子璇樱,见过素宿门主。”
“嗯。”他才不管什么璇樱,直接道:“教主在么?”
白衣女子依然彬彬有礼:“教主在留香殿相候。”说罢她就侧身让开,如隐叶这才看见原来她身后是一扇石门,可能就是爹爹所说的目的地了。
白衣女子望着如隐叶小小的背影,惋惜的眼神紧紧跟随。看样子超不过十二岁,又是一个可怜人。目光触及女孩旁边的如凌天,原本温顺柔和的眸光瞬间变得凌烈恨毒···
如凌天带着她慢慢走了进去。殿内的温度并不暖和,四周分别安置着四个硕大的火炉,里面渗入不知名的香气,随着那微薄的温度四散开去。一别三年,他望着熟悉的摆设忽然感到一阵疼痛自心口传来。
该死的,它又来了!
牵心结之毒每三年发作一次,疼痛无孔不入。那里宛如针刺刀绞,间隔不断,总在自己最毫无防备的时候袭来。
“丁--”忽然有清脆的铃音随风传来,她来了。
腰间系着的银铃随步伐摇曳轻晃,震颤之下,动听如山涧清泉潺潺。浅棕锈红总是最适合她的颜色,狐绒貂裘将她高挑的身形修剪恰当,胸口一朵金丝绣成的硕大莲花更衬肌肤雪白。
若隐若现的颈部蜿蜒绘着莲瓣与胸前莲花相映衬,嘴角噙着不可一世的微笑,媚眼如丝,眉心一点花钿,直蔓延到发鬓,分外妖娆。发髻高盘,绾成灵蛇射月状。珠花环翠,满眼闪烁过后,最终都会被那样一双凌厉的眼神所吸引。
她还是一如既往张扬,身份尊贵如她的名字,永远都是夏季最为斑斓的色彩。
女罗教主,旋覆。
“如凌天,一别三年,可好?”她的声音狭长而带着似有若无的颤音,让人不住暇想神驰。
如凌天淡淡笑意涌上脸颊:“教主风光依旧,甚至更胜从前。而我,还是老样子。”
“呵呵,”教主旋覆掩唇轻笑:“看来你不是思念我才来的,旋覆好生失望啊。”吐气如兰是她,可眼神里却没有丝毫媚意。她目光触及如凌天身后那双望着自己怯怯的眼神,面色慢慢缓了下来,轻叹道:“又是一个三年,牵心毒催命,算算日子我就知道你该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