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褚云静一动不动,黄天娇十分生气,她就是这样的人,被惯坏了,残暴而不考虑别人的感情,什么人只要是触了她的霉头,最终都逃不过被杀死,此时,她见褚云静没有动手,猛地推开对方,准备拿起地上的调羹向女子走过去,可是还没等她够到调羹,倒在血泊中的女子就挣扎着爬起来。
见此情形,褚云静以为她打算回击黄天娇,谁知对方却是拿起笛子吹起来,直到这时褚云静才想起来,刚才进到屋子里的蛇还在继续向前爬,女子这一吹莫不是想让那些蛇代替她继续攻击黄天娇?这样的话,黄天娇真是没有半点活路。
可是出乎褚云静的预料,那些蛇听了女子的笛声,忽然调转方向,向着门外爬去,而女子一动不动地望着那些蛇,安静地吹着,直到那些蛇都出了屋子,从院子里消失,女子这才放下笛子,“砰”地一声倒在地上。
褚云静知道这一次女子是彻底不会再起来,因为她想做的事情已经做完,她刚才吹起笛子一定是在告诉那些蛇:赶紧离开,免得一会儿有人来杀了你们!这样的相依为命竟然比寻常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深刻太多。
屋子里瞬间归于平静,黄天娇伤口发黑,一动不动,褚云静想那枚银针一定有毒,要不然女子也不会在最危急的时刻连性命都不顾放出那枚银针,看来女子来这宝山寨就没打算活着出去,可是褚云静却是要活着出去的,因为她不能被困在这里,更不能死在这里,她的血海深仇还没有报,她想要的东西还一样都没有拿到手。
这样想着,褚云静一边用手按住黄天娇的隐白穴,一边让碧云去找艾条,直到这时,碧云才从瞠目结舌中回过神,“哦”了一声跑出思云阁,屋子里再次陷入沉寂,褚云静一刻不停地用另一只手按摩黄天娇的膏肓、膈俞、肺俞三处穴位,渐渐地,从伤口处渗出的血少了不少,褚云静这才松了一口气,正要直起身,就见一个人影闪进来。
本以为是黄黑虎,谁知那人却问道:“黄小姐怎么了?”
褚云静忙抬起来,这才发现来人是刚才在府门口遇到的董生,于是,淡淡地回了一句:“黄小姐她受伤了”,接着问道,“董先生怎么会来这里?”
“刚才我跟着黄小姐来到思云阁门口,折返回去的路上看见有很多蛇往这边爬,很好奇,就跟着过来了。”
“原来是这样,”褚云静点点头,继续给黄天娇按摩穴位止血,恰在此时,就听董生问道:“姑娘这样的人怎么会来宝山寨?”
“你呢?像先生你这样的人不是也来宝山寨了吗?”
“我是被黄小姐掳进来的。”
“黄小姐不是已经有中意的人了吗?为什么还不肯放你走?”
“从前是黄小姐留着我,现在是黄寨主留着我。”
“黄寨主?他为何要强留你?”
“他让我解他房中的那五句诗,解不出来就不能离开宝山寨。”
“五句诗?”
“是,那五句诗很奇怪,我总觉得里面藏着一个大秘密。”
“大秘密?”
“听口音姑娘不像是本地人。”
“是,我是路过的,结果被掳了进来。”
“原来姑娘也不是自愿进来的。”
“恩,我们两个同是天涯沦落人。”
“姑娘有没有听说过落霞镇里有一个传说?”
“什么传说?”
“就是黑龙潭里有一条黑龙,这条黑龙守护着一座宝藏,宝藏只有十条舌头才能打开,而这十条舌头就藏在落霞镇里。”
“以黄寨主的个性,他倒是很有可能对这个传说感兴趣——如果真的有宝藏,那一定是数目巨大,富可敌国。”
“我担心的就是这一点——如果我没有解出那五句诗里的秘密,黄寨主一定不会放我离开,可是如果我解出那五句诗里的秘密,黄寨主一定会杀我灭口。”
“这倒是,那你打算怎么做?”
“我想请姑娘帮在下一个忙。”
“什么忙?”
“我想请姑娘帮着在下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如果我能帮你这个忙,肯定自己也出去了,又怎么可能被困在这里。”
“姑娘走不了,不见得在下走不了。”
“什么意思?”
“姑娘留在这里的原因跟在下被留在这里的原因不一样。”
“原因不一样又如何,我们不是都被困在这里?”
“姑娘是被黄寨主掳进来做压寨夫人的吧?”
“你怎么知道?我听说黄寨主以前也带过女的来宝山寨,可是后来却认她们当干女儿,嫁给了其他人,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是黄寨主带进来认做干女,然后送人的?”
“姑娘跟她们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我曾在黄寨主的房间里看到过一幅画,画上的女子跟姑娘有几分相像。”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听到这里,褚云静陷入沉思,之前她就猜测黄黑虎肯定跟一位名叫“落霞”的女子有过一段很深的感情,如今听董生这样一说,看来那个猜测八九不离十,可是,真要是这样,她又该如何利用这段感情离开宝山寨呢?
正思量着,就听董生略带焦急地问道:“姑娘还是不肯帮在下这个忙吗?”
“帮先生离开十分危险,即使我跟他房间那位女子长的有几分相像,也不敢保证我会全身而退。”
“这样吧,如果姑娘能帮我离开,作为交换条件,我就把我猜出来的那五句诗里的秘密都告诉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