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云静正想着,就听门口响起一阵脚步声,接着是一句问话:“褚姑娘在里面吗?”
听出是黄天娇的声音,褚云静忙收回思绪,应了一句:“在,娇儿稍等。”说着,便径直走到门口,亲自为黄天娇打开门,她可不敢真的把自己当成黄黑虎的座上宾,须知她低调,周围的人才会对她放松警惕。
门一打开,黄天娇便走了进来,提着两条一尺来长、似鱼非鱼的东西说道:“这两条小东西是给褚姑娘的,虽说没有黄甘鱼好吃,但也是这里的特产。”
“这是——”
“我们叫它土龙,洗干净,切成薄片,吃火锅的时候涮着吃,又鲜又甜很是好吃。”
“可这院子里没有火锅?”
“谁说没有?我说有就有,”说着,黄天娇就对着门口喊道,“来人,把东西端进来”,接着就见五六个丫鬟依次端着火锅、盘子,餐具、各色菜品走进来,最后面的一位丫鬟还捧着木炭,好家伙这阵式!
褚云静正暗暗惊叹,就见黄天娇把手里的两条土龙扔到地上说道:“把这两条土龙杀了,切成薄片。”
一时间五六位丫鬟面面相觑,最后还是第一位丫鬟看着最后一位丫鬟说道:“小姐有吩咐,你怎么还磨磨蹭蹭?寨子里的规矩这种杀生的事情要拿柴火的粗使丫头做,你怎么全忘了!”
被斥责的那位丫鬟忙点头称“是”,然后头也不敢抬地提起地上的土龙出去,黄天娇见状微微一怔,接着又看着丫鬟的背影陷入沉思,这让褚云静十分疑惑,她没想到黄天娇也有不动声色的时候。
不一会儿,就见那位丫鬟端着一盘土龙肉走进来,看那肉片——真不敢说是薄片,因为每一片都有一分1)厚,果然,黄天娇看了看盘子里的土龙肉很不高兴地说道:“你把这些肉全吃了!”
顿时屋子里一阵安静,其他丫鬟纷纷眼观鼻,鼻观心,置身事外,褚云静也想那样,可是她是客人,再加上又是因为请她吃土龙肉才闹出现在这一场事,怎么着她也得劝一劝,谁知她正准备说些什么,就听黄天娇冷冷地问道:“你究竟是谁?刚才我就看你不对劲,现在越发看你不对劲,你来宝山寨干什么?”
这一问让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那位丫鬟身上,直到这时,褚云静才发现那位丫鬟与另几位丫鬟相比明显肤色偏黑,而且头发也拾掇的不是特别利索,难道她真的不是宝山寨的人?
正想着,就见那位丫鬟忽然拿起桌子上的调羹朝黄天娇刺过去,那力道,那架势,一看就知道是个会武功的,此时的黄天娇也不示弱,猛地侧身,躲过袭击,接着伸手一探,正要抓住丫鬟的右手夺过调羹,就见对方一个转身,折返回来,径直对着她的面门刺来,说时迟那时快,黄天娇猛地俯身,顺势滚到一旁,纵身,抖手,一根长鞭瞬间袭向丫鬟,丫鬟不防,手里的调羹被击落,手腕上顿时出现一道两寸来长的血痕。
见此情形,丫鬟迅速躲过长鞭,右手一抖,自袖间抽出一支长笛,放在唇边吹起来,顷刻间就听笛音震耳,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房间门口出现一条条花花绿绿的蛇,眼见那些蛇越来越近,众人慌了神,先前的五位丫鬟“啊——”了一声,冲向门外,谁知刚到门口就被那里的蛇一口咬住,接着便没有声音。
看到这里,褚云静心头大骇,心知那些被召唤来的蛇一定是剧毒无比,要不然也不会瞬间让人毙命,褚云静忙看向屋中对决的黄天娇和丫鬟。
恰在此时,就听黄天娇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袭击我?”
“我不是要袭击你,而是要杀了你为我的小黑报仇!”
“小黑?”
“四十天前,你捉了一条碗口粗的大攀蛇,把它泡了酒,是不是?”
“是,这有什么不对吗?”
“那条大攀蛇就是我的小黑,从小我就养着它,与它相依为命,可是却被给你杀了,还把它泡在酒里。”
“你怎么看它那是你的事情,在我眼里它就是制霸王酒最好的材料,你没有本事保护好它,就应该接受现实,要么忘了它,要么再找一条蛇来养。”
“你说得轻巧,今天就要拿你的命来祭小黑!”说罢,女子的笛声再次响起,这次与先前的笛声相比更加刺痛耳膜,也更让人不安,门口的蛇缓缓爬进进到屋子里,褚云静忙向黄天娇靠拢,她可不希望成为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鱼。
接着就见黄天娇一记长鞭击过去,不偏不倚正好勒住女子的脖颈,而那只笛子也在这个时候发出一枚银针,接着就听两声“啊——”同时响起,女子倒在血泊里,脖子上满是针眼大的血窟窿,黄天娇也捂住胸口。
见此情形,褚云静忙跑上前扶起黄天娇问道:“你怎么样?”
“去把她杀了!”黄天娇恶狠狠地盯着血泊中的女子,听那口气不把对方碎尸万段誓不甘心,可是褚云静却不这样想,她理解女子对于那条大攀蛇的感情,相依为命不是一天两天在一起就叫相依为命,那需要漫长的时间,也许是一年,也许是五年,也许是十年,在这么长的时间里,也许女子一个亲人都没有只有与大攀蛇为伴,也许女子受尽世人的白眼,只能在大攀蛇那里找到些许温暖,可是这样的相伴,这样的温暖却因为黄天娇一时兴起彻底击碎,成为泡影,女子怎能不恨,怎能不为大攀蛇报仇,说来说去,女子和大攀蛇都是悲剧,而始作俑者却是黄天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