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
福临与乌云珠双双跪在太后的面前,太后真是悲喜交加,一边用丝绢拭着眼泪,一边欢喜地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苏麻拉姑低声提醒说:“太后光顾着高兴了,还是快些让皇上与皇贵妃起身吧!两人身体都刚好些,这下面凉,别跪出什么毛病来。”
“瞧!哀家真是人老不中用了,快平身!你们这群奴才还不快些扶皇上与皇贵妃起来,赐座!”吴良辅与杜夕扶着两人双双起身落座。
太后望着福临见他虽有些疲惫精神却大好,再看着乌云珠心里真是百感交集,这个女人竟然让儿子舍命追随,这帝王最忌专情,却偏偏自已嫁了个情痴的帝王,又生了一个情痴的皇上,这难道都是天意吗!
她擦干了眼泪说:“皇上清瘦了,身上的伤可全愈了?苏麻拉姑快唤梁太医与刘太医给瞧瞧。”福临摆手说:“皇额娘放心,儿臣已无大碍,深山老者深通医理,用药神速,儿臣伤势已无妨。”
太后转向皇贵妃问道:“皇贵妃此次遇难脱危,听说是被一深山老者搭救,不知老者是什么来历?”
乌云珠起身福礼说:“回太后,老者为深山幽谷一位隐者,不恋红尘俗事,心性淡泊,心地纯良,深通医理,行善扶弱,多亏老者医治臣妾同皇上,臣妾更幸得皇恩浩荡不弃,今日方能与太后相见,否则怕是天人永隔,没有福份再在您身旁尽孝了。”说完哽咽掩面难语。福临见乌云珠难过面露不忍起身扶她坐下说:“爱妃平日与人为善,厚待后宫众人,仁爱慈心,孝道恭顺,必会感动上天,佛祖护佑,化危为夷。”说完轻拍着乌云珠的后背安抚。
见此情景苏麻拉姑附声说:“皇贵妃福泽深厚,更有皇恩加护,后福无边啊!”
太后看在眼里心已沉入了无尽的深潭,面露怒色沉声说:“皇贵妃你可知罪?”
听太后此话众人大惊,乌云珠急忙跪下磕头说:“因臣妾而使皇上龙体受伤,又令皇上离宫数日,国事延误,令太后心忧,臣妾知罪!请太后责罚!”
皇临见太后动怒,一同跪下说:“皇贵妃如不在人世,福临此生何义,此生誓与皇贵妃死生相随,不离不弃,请皇额娘宽恕皇贵妃,一切都是儿臣心甘情愿所为,所有事情与皇贵妃无关。请皇额娘责罚儿臣吧!”
太后并没有理福临仍直指乌云珠说:“倒是有自知之明,你迷惑皇上,使皇上因你而丢江山社稷、个人安危不顾,你可知你与这妲己、褒姒祸国之流的女子有何两样?”
乌云珠听到太后如此指责真是羞愧难当,顷刻泪流满面连磕三个头说:“太后所言正是,臣妾愿以死谢罪!”说完乌云珠起身直奔宫中主梁撞去,福临吓得魂飞破散伸手拉了个空急对宫人说:“快快拦下皇贵妃!皇贵妃如有不测你们都给她赔葬!”
事发突然宫女与太监都看傻了,一个小太监倒是机灵因离着主梁近用身体挡在主梁的前面迎着乌云珠,其他人一听皇上说要杀头,都回过神来,一起拥向皇贵妃,拉袖子,抱腿,都跪在乌云珠身边齐声说:“皇贵妃保重啊!”
这时乌云珠的头正好撞在那小太监的胸前,小太临痛得直裂嘴,好在被众人拽住乌云珠使不上大力,否则有得小太监受的。福临拨开众人一把抱住乌云珠眼中闪着泪光幽幽地说:“爱妃你怎可丢下朕,你这一去,朕怎可独活!”
太后不想乌云珠尽然如此刚烈,虽然自己刚才话有些重,但今日必须给她些颜色,也给自已这个不争气的儿子一些压力,以后好有些收敛,否则这后宫必会因专宠生怨事非不断,也会影响到前朝不宁。
“好了,成什么样子,在哀家这慈宁宫闹,要死回你宫里去死,别脏了哀家这地!”太后沉着脸说。
苏麻拉姑见状急忙说:“快扶皇贵妃回宫休息,皇贵妃身体未愈,叫梁太医过去好好瞧瞧。”说完向杜夕使下眼色,杜夕会意扶着乌云珠说:“皇上,让奴婢扶皇贵妃回宫休息吧!”福临不舍地放开乌云珠对如良辅说:“多跟着几个奴才,照顾好皇贵妃,有什么差池,小心你的小命!”如良辅急忙称是,叫过几个办事得力的太监随乌云珠而去。
福临虽心中为乌云珠不快,但太后此举真的震慑到他,他明白太后这是做给他看,让他明白过分专宠会伤害到乌云珠,这也是他在太后面前的软肋,看来被先皇称为“后宫军师”的母亲要插手了。
福临跪在太后面前说:“儿臣替皇贵妃向太后请罪,念她平日心慈恭孝的分上,请太后宽恕她的过错,以后儿臣定当勤加教免,使皇贵妃不再重犯。”
太后脸色稍有缓和地说:“哀家也因皇上失踪多日,挂怀忧心,又听说皇上身受重伤雪上加霜而积郁所至,所以今日脾气大些,回去跟皇贵妃说一声,让她别往心里去。”险些出人命说得还这么风淡云轻,福临不得不服皇额娘的城府。
苏麻拉姑也在旁说:“皇帝不在这些日子,太后吃不下睡不好,整日忧心如焚,一方面担心皇上的安危,另一方面还要安抚前朝与后宫,真是度日如年,愁苦神伤呀!奴才看着都心痛,幸皇上有佛祖、菩萨、祖宗护佑,平安归来,真是我大清之福呀”
母子连心,福临对太后深感愧意地说:“都是皇儿不孝,让太后忧心不安。”
太后这才平静下心绪说:“皇上回来就好,即为一国之君,就应心系天下与臣民,且不可因儿女情长而失了帝王的威仪与担当啊!”
福临心有所动说:“皇儿谨记皇额娘的教诲!”
太后又说:“你去这几日,宫中都是佟妃为你周全,为了掩饰你还宫中,佟妃日日守在养心殿,这些日子真是苦了她了,皇帝应好好奖赏才是!”
福临一一称是。
母子二人又叙了好长时间话,福临方告退。
如良辅早在外面恭候多时了。
福临急切地问:“皇贵妃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