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沛云道:“哥哥不如呼我沛云,叫我裴兄弟倒是太见外。沛云祖籍姑苏,从小跟着师傅走南闯北,四海为家,福建早就来过几趟,这趟是受了林府之邀,前来祝寿。”
徐白风听他说是受了林府之邀,脑中一凛,想林府这次真的动静那么大,先是有红嘴葫芦前辈口中说起大宴宾客,再有林家亲戚当街仗势欺人,眼前又有一个初识之人说是受了林府之邀。但未知他和林府是什么关系。
徐白风道:“裴兄弟可是和林家很熟?”
裴沛云道:“我师傅同林家有交情,我便是出来助师傅一臂之力。”
徐白风道:“敢问尊师高姓大名。”
裴沛云道:“家师号称‘塞北魔琴’晁悯山。
徐白风一听,道:“久仰!”
裴沛云年纪既轻,喜怒全然形于色,此时听徐白风说认得家师,便是十分欢喜,道:“哥哥识得家师?”
徐白风道:“‘塞北魔琴’随身携带一把八角二胡,弹得一手好曲子,更是把本门武学融入到拿手曲《寒春风曲》中,再兼之为人好狭义,有‘塞外豪侠’之称,在江湖上颇有盛名。”
裴沛云道:“家师的确爱好乐曲,也常研习武学和乐学相通之理。哥哥晓得家师名号甚好,先弟见哥哥面有疑虑之色,只道弟是邪魔歪道,如今既知家师名号,又晓得家师颇有侠名,便可打消心中疑虑,和弟好好饮几杯吧。”说罢举杯邀饮。
徐白风这才知道原来裴沛云怕自己生分。
他本身也不是约束之人,平时也是不拘形迹的,见裴沛云这样说,更加心头一热,道:“贤弟言重了,咱们今天不醉不归便是,来!”两人便一杯一杯饮将起来。
徐白风道:“听闻林府这次大寿,所请宾客颇多。”
裴沛云道:“岂止是多,上至亲王郡相,下至乡绅地主、草莽野寇,无不应邀而至。”
徐白风道:“哦?未知林府为何做那么大动静?”
裴沛云道:“哥哥有所不知,古往今来,但凡做官的,皆冲着两个好处去,一为名声,二为钱财。林孝宗在位时,官至浙闽总督,在福建更是说风是风、说雨是雨,如今退来还乡,权势已去不说,连收入也缩减很多,想来也还是念惜着权欲,值此六十大寿,也幸在退位不久,之前的人马关系都在,趁机捞些养老钱也可以理解。”
徐白风道:“若是要钱财,在位时拿取岂不更加容易,何苦到退位后,权势已去,巴结的人自然少。”
裴沛云道:“人生六十古来稀。林孝宗在位时没有熬到六十岁,也只能乘六十大寿这个机会捞一笔。”
徐白风听了,不置可否。这林孝宗是福建首富自己自是有耳闻,但是其大办寿宴的道理也的确猜不透。
徐白风想:既然所请宾客如此之广泛,连塞外侠士都请到,不知我们武夷山派有没有在所请之列,如是,可能今晚便可以见到师傅他们。想到这层,不禁一阵欣喜。想起自己自年底去黄山后,已有大半月未见师门兄长,也着实想念得紧。
正想着,突然软帘被人用掌力撞开,冲面进来四五个大汉,粗布挂服,手提刀斧,面目不善,其中一个朝裴沛云一举刀子,道:“就是这小子,给我上!”便一刀劈过来,身后几人也一拥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