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道:“既然是青铜派提出的聚会,那为何不在甘北青铜派举行,而要来武夷山啊?依徒孙看,这做法看上去倒有点长别人志气啊。”
师祖一阵咳嗽。
徒孙站起来拍着师祖的背,神情甚是关切。
徐白风转头朝那边看去,只见座上是个上了年纪的干瘦老头和一个十五六岁少年,老头衣衫简陋,手边放着一个红嘴葫芦,少年做书童打扮。老头咳了一阵,喘息甫定,才叹了口气。
这时窗外突然一阵喧哗。
众人探头望去,只见一个戏子身着戏服从街那头跑过来,边跑边大喊“救命”,后面追着一帮人,戏子一路跑过来撞到多个路人,引得路人驻足观看。
那个年轻人问道:“师祖,这些是什么人啊?”
干瘦老头咳嗽了几声。
临窗桌子上一个农作打扮的汉子道:“他是福建首户林孝宗的表侄,林孝宗六十大寿请了戏班子来大唱十天十夜,却不想他的表侄看上了唱戏的戏子。”说完嘿嘿笑了两声。
眼看着那帮人就要追上戏子,徐白风足尖一点,跃起身子飞到戏子身边,搀扶起她,问道:“姑娘,你没事吧?”
戏子抬起脸,满脸的脂粉香气扑面而来,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却透露出灵气。
戏子扶起身子,柔柔婉婉道了个万福:“多谢公子!”
那一行人已经追到了眼前。
一共七八个,个个锦衣华服,为首的那个穿得尤其金贵,油头光面,徐白风猜他便是林孝宗表侄。
他见突然有人出手相助戏子,十分不耐烦,喝道:“你是什么人?”
徐白风想面对的是一群市井无赖一样人物,不便透露自己的师门名号,便道:“在下徐白风。”
其中一个跟班儿小厮道:“大胆!光天化日之下,敢挡表少爷的道。”
徐白风道侧开身子,让开了一条道:“各位请便,白风无意挡各位的道。”
回头对那戏子道:“姑娘,请先回府。”
戏子如临大赦,朝徐白风又欠了欠身子,频频称谢后回身离去。
林孝宗表侄和众小厮见徐白风当街给他们难看,眼见娇滴滴的小戏子就要到手却要跑了,气得七倒八歪,有的就要拿下徐白风,有的赶着戏子追上去,徐白风一伸手,挡在他们面前,这一下,却有一份怒意和气势,手里虽是没有武器,却也一下子吓住他们不敢就往前。这几个随即大怒,都朝徐白风围攻过来。
谁知这些人平日里虽然张牙舞爪、仗势欺人,却因俱是官宦圈养的亲眷家人,学的却是些粗浅功夫,不上几个回合便个个被撂倒在地。
徐白风不愿意多与他们周旋,抽个空子,丢开了他们,飞身回到客栈,却见钟离殷殷已不再那里。
酒桌上摊着一张纸,上书:子时,林宅。
心想:这纸条便多半是殷殷所放,她一时走开,怕和自己分别,便约了晚上在林府见。
又见钟离殷殷位子上仍剩着大半个福州烧饼,却是没吃多少,便揉了纸条。
毛家尖虽已是武夷山境内,但去武夷山仍有一日脚程,此时若是回去武夷山必定赶不上子夜之约。徐白风索性便打定主意赴了约之后再回武夷山。如此,虽迟了一日,但赶在了年前,师傅也总不会怪罪。
徐白风随性朝街市上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