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白风抱拳道:“老婆婆,晚辈有一些问题请教。”
老婆婆道:“你们有问题请教我,我倒有问题先请教你们。”
钟离殷殷道:“你有什么话,快说。”
老婆婆道:“你们是谁?和‘日月流光丹’的主人是什么关系?”
钟离殷殷道:“我和它主人什么关系关你什么事。不过,你认得‘日月流光丹’,见识不浅啊。”
老婆婆道:“黄毛丫头,你到底是谁?”
钟离殷殷道:“我是谁你听好了。我复姓钟离,名为殷殷,乃当今武林盟主。”
老婆婆一听此言哈哈大笑,那笑声自然也是可怖异常。
笑了一会儿后,突然停止,转向钟离殷殷,朝着钟离殷殷上下打量,面露吃惊之色,缓缓道:“莫非那天遇到的竟不是她?”
钟离殷殷问道:“你说的是谁?”
老婆婆道:“小丫头,你这般凶巴巴逼问,老生偏就不说。”说着,紧闭双唇,一言不发。
钟离殷殷道:“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着红袖一翻,手里多出一个物件,却是取火木。
老婆婆和菁儿顿时变色,菁儿吓得叫了声“妈”躲到老婆婆背后。
老婆婆知道“日月流光丹”的威力,它见火便着,会把所能烧到的东西都烧为灰烬,怕钟离殷殷手一松,宅院真的便成为灰烬,只好说道:“我说的那个人,应该是你娘。”
钟离殷殷玉手一翻,送出一掌,老婆婆躲避不及,肩头已经吃了一痛。
钟离殷殷面有怒色,道:“休得胡言乱语,连我自己都不知自己亲生爹娘,你怎可以乱盖帽子。”
走近一步,道:“把事情经过将来我听听,若有半句虚言,我便不客气。”
老婆婆生性倔强,实在也不愿意被这样一个小娃娃牵制,心内一横,道:“老生今日受此羞辱,何必苟活于人间,死了也罢。”
钟离殷殷不想老婆婆居然以死相逼,打算用蛮,徐白风立马叫住了她。
徐白风道:“老婆婆,我们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你要在殷殷脸上画花,烧了宅院并不是本意。老婆婆大可以把过程和我们讲讲,又有何不可?”
老婆婆道:“这位公子人倒好,几次三番相劝,方才又出手救我女儿之命。我就看在你面子上,说说这件事。”
老婆婆说:“那是多年前的事情了。我本是铁手帮帮主之女何修竹,与师兄赵金来情投意合,结为连理。婚后一年,我便怀了胎儿。那天,我和师兄从外回帮中,路过一个山坳时,突然被一伙人袭击。对方使的招数和武器都十分之奇特。当时我和师兄二人带了行李,我又身怀六甲,行动尚自不便,更不用说对付敌人,因此全凭师兄一人抗敌,眼看师兄就要被他们拿下,突然从哪里冲出来另一伙身手十分了得的人,他们帮我们打退了那伙人,其中为首的是一个年轻娘子。师兄和我自然要谢谢那些救命恩人,但年轻娘子不肯留下名姓,我们只好作罢。回到帮中后,我们将这事将给爹爹听,爹爹也猜不出这些救命恩人是谁。我们便渐渐忘了这件事情。但是不久后的一个晚上,我和师兄在院中赏月,我们兴致极高,搬出了多年未开的绍兴好酒,还命厨子炒了几个小菜下酒。师兄说起他小时的境遇,说起他如何入了我教中,如何拜了我爹爹做师傅,如何娶了我做妻子。那一个晚上,我们都很高兴,赏月赏到很晚。师兄他后来举着酒杯,对着月亮说:修竹,你还记不记得那天我们在山坳里被贼人截杀,有人来救我们。我想了想,记起了这件事,便说:当然记得,师兄,那天特别惊险。师兄说:是啊,若不是那个姑娘来救我们,我们肯定都身首异处了,我们肚里的娃娃也没有机会来到这个世界。师兄说这话的时候摸了摸我高隆起的肚子。之后,师兄又看着月光,叹道:那个姑娘就像这月亮一样高远,可望而不可及,可惜啊,可惜再也不能见到她了。那个时候听到那句话,我真的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原来师兄一直在念念不忘当时救我们的年轻娘子。我当时真的很想问清楚,但是真的问不出口。之后几天,我渐渐回想,才发觉师兄这段时间都有些神情落寞,对我也是淡淡的,并没有刚结婚时候的热情,想到这些心里便似万箭攒心。我不敢相信,我的师兄,同我从小青梅竹马的师兄,居然心里有了别的女人,而且是个只见了一面的女人,而且是在我怀着他宝宝的时候。从那以后,我便夜夜睡不着觉,我想起那个年轻娘子样貌十分出挑,但是我也是很好看的啊。我自问为什么师兄喜欢她,是因为我怀了宝宝,身形臃肿,也常常倦于梳洗,待我生好了宝宝,必定可以重新讨得师兄的欢心。我天天对着子里的宝宝喊:宝宝快出来吧,宝宝快出来吧,再不出来你娘就没有师兄了。但是十月怀胎啊,多么漫长。我熬啊熬,熬啊熬,我渐渐对肚子里的宝宝不耐烦起来,甚至生起肚子里宝宝的气来,怪它害得我不能正常梳洗,不能一直跟在师兄身边。师兄渐渐地不常陪着我了,我知道他一直没有见到她,因为师兄每次回家见到我,都没有之前那么高兴。我知道若是见到了她,师兄必定是很高兴的。我一边庆幸师兄没见到他,一边又希望师兄见到她。”
钟离殷殷问:“这倒奇了,你为什么希望你师兄见到她?”
老婆婆说:“因为师兄见到她的时候,说不定她刚好也怀着孩子,身形臃肿,只要师兄一见到她那么丑的样子,肯定就不会喜欢她的。”
钟离殷殷道:“后来你师兄一直没见到她么?”
老婆婆说:“没有。”
钟离殷殷又问:“那你生完宝宝后,你师兄回心转意了么?”
老婆婆说:“我怀了十个月的胎儿,终于有一天要生出来了,那一天是我盼了很久的,我痛了很久才生出菁儿来。生完菁儿后,我便开始好好打理自己,无奈总是和做姑娘时候不能相比,我努力把自己打理地和怀宝宝之前一样年轻靓丽,师兄也曾夸我打扮的好看过,但是终究是没有之前那么喜欢我了,我看得出来。每天师兄出去后,我回到房间就开始生气,见到房间里的每样东西都不顺眼,见到床上的菁儿更是不顺眼,因为是她害得我失去了姑娘时候的身段,失去了姑娘时候的美丽,失去了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