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不知不觉便到了山脚下。
天色已晚,夜雾垂帘,举头四望,方圆几里都笼罩着一层蒙蒙薄雾,远处的薄雾中透出一点菊豆般的光。
徐白风和钟离殷殷便朝那菊豆般的光走去,看样子是个农户。
徐白风敲了敲门:“有人在家吗?”
里面没有答应,再用力敲了敲门,这次声音也提高了些,过了些许,终于听到里面有门响,接着便是一个苍老的声音,问道:“谁啊?”
徐白风道:“老人家,晚辈路过此地,天色已晚,可否借宿一宿?”
又过了些许时候,听到院内有脚步声,接着大门“咿呀”一声打开了,露出一张苍老的面孔。
看年纪老伯六七十岁上下,他拿灯笼往徐白风脸上一照,便打开门,道:“进来吧。”
徐白风道:“多谢老伯。”
徐白风和钟离殷殷进了门。
徐白风随手把大门关好,一阵冷风吹过,徐白风不禁感到一阵寒意,看向身边的钟离殷殷,只见她亦全身紧裹,黑暗中却是看不清她脸庞。
一路下山她一直在说话,但是现在她却没说话,不知是不是说累了。
他们跟着老伯进了屋子,顿时觉得暖和了很多。
屋角生了炭火,钟离殷殷过去伸手放在炭火上烤着取暖。
老伯取出茶壶到了两杯茶水给两人,说道:“寒室简陋,没什么招呼的,请不要见怪。”
徐白风道:“哪里,老伯留宿晚辈,晚辈已是赶紧不尽,何来见怪一说。”
老伯道:“两位稍候,我去给两位安排下房间。”
徐白风道:“多谢,如此麻烦了。”
徐白风抿了口茶,尝出是福建有名的大红袍。大红袍产自武夷山,又名“武夷岩茶”,据说是明朝洪武期间偶遇皇上垂爱,赐大红袍一件,命人披挂在九龙窠茶树上以示隆宠,从此,武夷岩茶大红袍就成为皇家贡茶,大红袍的盛名也被世人传开。
徐白风喝着大红袍想起在武夷山上武夷岩旁大片大片的茶树,一到春天便满山青绿,自己和师兄弟们,和小师妹常常去那边玩耍,想起小师妹头戴角巾俏生生立在那一片翠绿中,心里有一丝丝暖意,却不知她现今如何了。再过不多时便是除夕,往年里,这段时间是最忙碌的时候,师叔师伯师兄弟师兄妹们都会下山去办置年货,观看烟火,写对子比赛,有几个师兄弟不喜欢写对子的就比划拳脚,到了元宵节还会去看灯会,热闹非常。
徐白风看自己身边的钟离殷殷,却见她一身红衫,被晕晕的烛光浸的如同笼罩了一层薄雾在身上,孤冷冷地立在窗口,便走过去询问道:“夜里寒气重,不易立在窗口,莫被寒风吹到了。”
钟离殷殷俏皮道:“多谢白风哥哥关心!我只是觉得这夜色很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
说着,又望向窗外。徐白风道:“莫不是这小院子让殷殷想起了小时候住过的房子?”
钟离殷殷本来脸色沉静,突然脸色变得凝重,似是徐白风的话让她很难堪,神色忸怩之间,转身走开道:“我小时候住的是比这个漂亮十倍百倍的地方,怎么是这样的小茅户可以比拟的?”
徐白风不想自己的话招来钟离殷殷这么大的不悦,心想:原来殷殷是看不起这小农户。想来她是千金小姐,看不起也是自然。便说道:“原来这样。白风小时候住的就是这样的农户,所以心里觉得这样的小农户很合自己的心意,还记得小时候和师兄弟们一排十几二十个人躺在一条大床上,只觉得很热闹很有趣。如今和有些师兄弟们分开睡了,反而很怀念和他们一起挤着睡的日子。”
这时,老伯走进门来,和他们说道:“两位,房间已经准备好,请随我来。”
徐白风道了谢,便和钟离殷殷一起跟着走出门来。
老伯领着徐白风和钟离殷殷到了后院的一间小厢房,和他们道:“小院简陋,两位请不要见怪。”
原来老伯只给徐白风和钟离殷殷准备了一间房。
徐白风道:“老伯,可否麻烦给在下准备一间房?”
老伯恍然大悟道:“哦!原来两位……,哈哈,老生眼拙。但是少侠,实在对不住,小院只有这一间房子可以睡人,其他的都是些柴房、库房。”
徐白风正想麻烦老伯粗略打扫下柴房好过去睡,没想到钟离殷殷道:“既然这样,我们就这一间房吧。多谢老伯。”
说着,便拉了徐白风进得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