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夫人面色凝重,道:“你们既未亲眼所见,怎知就是徐公子所为?”
廖子川道:“师娘问的是。如若师娘顾忌,那我们先扣押了徐白风做人质,再去魔教要人。”
走近一步,压低声音道:“听说魔教在云南有个总坛。”
倪振刚惊了一下:魔教的云南总坛是师娘的伤心地,她那不足三岁的孩儿就是在那里被魔教做成血婴作了练功引子。
倪振刚对着廖子川使了使眼色,但廖子川却没有发现倪振刚对他使眼色,还要上前说话,倪振刚再也忍不住,便拉住了廖子川的手臂,抢先说道:“师娘,弟子先退下,您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弟子没有您的吩咐,就不来这里打搅您了。”
倪振刚知道黄夫人好静,忙不迭地说明自己以后再也不来这里了,除非是她允许。
黄夫人淡淡地“嗯”了声。
倪振刚便领着众弟子回去。
临去时想押着徐白风也出去,但是徐白风站得比较远,他不敢走过去押人,怕又吵到黄夫人,便看看黄夫人,看看徐白风,只得自己回去。
回去的路上,倪振刚想:本来想让徐白风这小子来这里受苦的,因为这一带常人进不得,一进来便会有虫豸咬噬,屡试不爽,但为何徐白风好像没有被咬噬的迹象、皮肉还是完好?对了,这里为什么会有虫豸?难道是师娘为了防止徒弟们进去打搅她清修才放出些虫豸来?
这边自己心里打嘀咕,那边轻声对身边的廖子川说明黄掌门孩儿一节。
廖子川背上直冒冷汗,感谢倪振刚“救了师弟一命,要是惹怒师娘使出‘落叶黄花十三式’那就小命不保了”。
倪振刚趁机道:“只要你记得我的好,好好报效我就是。”
廖子川道:“师弟自然是唯师兄之命是从,师兄之命大如天。”
言下之意,仿佛倪振刚之命比掌门之命还要大一般。且按下不提。
说徐白风见黄山派一班人走远,心内有很多疑问,待要问时,却见黄夫人转身离去,不理不睬。
刚才黄夫人身上隐约有碧螺春的香气,难道大耳朵说的那半罐碧螺春是人拿去给黄夫人喝了?亦或是给黄掌门喝,而黄掌门就在那二十间屋子里?
徐白风思忖,在黄山派的这几天中,虽说是没有发现魔教再次来犯,也没有发现真凶踪迹,但碰到的种种事情还是有很多可疑之处,为今之计,在黄山继续待下去恐怕也是找不出头绪,不如就回武夷山,禀明了师傅,再做定夺。
计定,便跋深山,涉溪水,往南方走去。
这一天走到皖浙交接,是一处宽广的林子,林子中间躺着一汪碧绿的湖水。
霜林掩璧,凉风嗖嗖,秃枝乱颤,波光旎漪。
徐白风此时已是大半天没吃东西,饥肠辘辘,口干舌燥,便走到湖边,猛舀了几口水解渴。
抬起头一屁股坐在草地上休息,猛然见水里有一摊血红影子,一凛之下,发现水边坐着一个红衣少女,背对着自己。
这一带颇少人迹,又属皖浙交届,住户稀少,怎会出现一个少女。
徐白风起身走过去,看到了少女的侧脸,似雕琢般,极为精致,低眉垂首盯着湖面发呆,似是在想心事。
徐白风道:“姑娘,在下徐白风,叨扰了。”
少女侧过脸庞,斜眼看着徐白风。
徐白风此时看到少女的另一边脸庞,其左脸庞上隐隐有斑斑逶迤迹象。
只听少女开口问道:“你是何人?”声音稚嫩清脆却凛冽无比。
徐白风道:“在下武夷山徐白风路过此地。姑娘可是贵居此地?”
少女道:“不是。”声音仍然是凛冽之极。“你是武夷山弟子,来皖浙境内做什么?”
徐白风想,这妮子一开口就是一副质问的口气,倒也不客套。
徐白风想虽然黄山派遇害已是江湖上传开了的事情,但未知眼前这少女是什么身份,也不知她是否听闻此事,且先不把黄山派遇害一事提出来,便道:“在下来此处办点事。”
少女冷然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徐白风道:“算是告个段落吧。”
少女道:“真是奇怪。”
徐白风道:“不知什么事让姑娘觉得奇怪?”
少女道:“主人不着急,你们倒急着追东问西的。”
徐白风想:她所说的主人难道是黄掌门了?道:“他们主人未必知道此事。”
少女道冷笑一声,道:“黄山派掌门早已出关,又怎会不知?”
徐白风奇道:“你说黄掌门已经结束了闭关?”
少女道:“想来他都瞒着你们。”
徐白风道:“姑娘又怎知黄掌门已经出关?”
少女道:“我自然知道。”
又道:“对了,黄山派出了这么大的事,自然是周建安当家。”
徐白风想,她口中“这么大的事”自然是指魔教袭黄山派一事。
原来她亦知道黄山派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