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宛道:“你要问当然可以,不过还得看他肯不肯说。”
马域奇道:“这倒奇了,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朱宛道:“张师爷绝迹于江湖多年,不肯过问江湖中事。况且武林中人,功夫就是身家,告诉人家出处,不就等于告诉人家自己的根底了?”
马域似乎想到了什么,道:“哦!难道是怕仇家追杀吗?”
又一想,觉得不对,忽而又道:“宛姐姐,你会不会功夫?”
朱宛莞尔一笑,道:“打打杀杀是你们的事。”
马域道:“这倒是,女孩儿只要安安静静绣花纺衣就可以。”
说到这里,想起了几天前在敦煌遇见的刑畹芬,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会不会遇到什么坏人。想起那天她凄楚的神态,胸口便是说不出的堵塞,自己当时怎么没有救她出来。这一别,便是千山万水,再难相逢了。一阵伤感笼上心头,便觉得眼前这些打杀,是胜是负都不及刑畹芬来得重要,不由得低头“哎”了一声。
朱宛看他刚刚还兴高采烈地问东问西,一转眼便无精打采地,心里奇怪,问道:“域儿,你怎么啦?”
马域哪里肯把实情相告,倦倦道:“没什么,只是觉得无趣。”
又发痴想到:如果此时身边站的不是宛姐姐,而是畹芬倒好了。咦!对了,畹芬是畹,宛姐姐也是宛,我以后便多叫叫宛姐姐,每次叫宛姐姐的时候,就当是在叫畹芬。
这样一想,便觉得豁然开朗,方才的阴霾心情也一扫而空,转头叫了声“宛姐姐”。
朱宛并未转头,只是应道“嗯?”,许久也不听他有下句。
颜容与左脚扣住唐俊庆长枪,左手扣住他右臂,右手一点点在他天容穴上,唐俊庆立时不能动弹。
颜容与松开双手,向唐俊庆抱了一拳道:“承让!”
马伯野、张师爷、颜成、颜明四人见此情景,也纷纷不再出手。唐饮天、唐彪、鲍向来、鲍佐四人见唐俊庆不再出手,也便退下。
颜容与道:“唐庄主武艺超群,颜某佩服佩服。如蒙不弃,请进庄一叙。”
唐俊庆于众人面前被颜容与拿下,十分羞怒,面色酱紫,哼了一声,道:“颜庄主,今日你门庭客重,唐某来错了,改天再来拜会。”
说完,朝鲍向来、鲍佐两人打了个眼神,他两人便领了一行家丁抬了那箱子黄金,扬长而去。
众人回到厅内,马伯野道:“容与,这些人言下之意,是还要择日前来寻事,你要多加防备。”
颜容与道:“嗯。哥哥放心,容与自会安排周全。”话虽如此,但心里仍是有余悸。方才场上见唐家人的枪法果然堪称一绝,特别是唐俊庆,在梨花枪里浸淫了大半辈子,已是参透其中奥妙,若不是自己扣住他不让发挥唐家枪的全部招数,恐怕也不会那么快就制服了他。不过,他有唐家枪,我有颜家镋,我颜容与何曾俱他!再看颜成、颜明一双佳儿朗朗立在人群中,甚是跳脱,旁边是颜夫人秀目婉容,顿觉胸中柔情万千,一股豪气涌上心头,有此妻儿,此生无憾,何足惧!
张师爷道:“这伙儿鸟寇不必在意。他们使长枪,只要注意不被刺到即可。”
颜成跑到张师爷面前,惊喜道:“张叔叔,刚才你在水上那几下真厉害,叫什么?教我好不好?”
张师爷哈哈一笑,道:“德州不靠海,我看我教几招陆上功夫给你们吧。”
颜明早已跑到张师爷跟前,两兄弟听说张师爷应允教他们,高兴地拍手叫好。
颜明道:“张叔叔,陆地上的也是和刚才水上的那么厉害吗?”
张师爷道:“那是自然。”
颜成、颜明又高兴地跳起来。
张师爷道:“怎么样?咱们去外面比划比划?”
两兄弟从小醉心于武艺,听闻张师爷答应教他们,早已心痒,恨不得立马拉他露几手,但因刚有过一张激战,不敢说现在就去,听张师爷开口说现在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立马就高兴地跳了起来,左一个,右一个拉着张师爷往外面去。
颜容与道:“成儿、明儿,不得胡闹。让你张叔叔休息会儿,明日再议。”
张师爷道:“不碍事,这就去。”已抬脚出门。
马域见张师爷领着颜成、颜明而去,心痒于方才张师爷水上的妙姿,不由得叫了声“我也去”,追随出庭。
庭内众人唠了会儿嗑,厨房已在传唤午膳。众人用过午膳后,又聊了会儿,颜成、颜明、马域则到院内练习张师爷早间所教招式,一晌无话。